做鬼脸的小男孩,一脸得意的笑:“你不是喜欢吃鸡蛋吗,都给你。”
秦博安攥紧了拳。他小时候过生日,郑阿姨都会多给他煮一个鸡蛋,作为他的生日贺礼,而他的几个“弟弟”过生日都会收到好玩的玩具和昂贵的礼物。连生日也过得并不开心,后来的秦博安就越来越不喜欢吃鸡蛋了。
黎瑾末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没有接,挂掉收到了口袋里。
略显疲惫地脱了一团脏污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露出的白衬衣上还留着不少蛋液,秦博安没有清理也不想清理,这场丑陋的盛宴,也该结束了。
主持人等胡美讲完话后,按照流程邀请秦家长子秦博安上场,场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欢迎他入场。秦之权和胡美相亲相爱的挽着手看着登台的秦博安。
带着一身蛋液的男子边登台边挽起袖子,一边三折,卷的整整齐齐。他从容不迫地接过主持人递来的无线话筒。
摄像支起镜头,记者们也从后座上站了起来。
黎瑾末看着台上的人,唇角带着淤青,身上挂了蛋液,连胳膊上都有一道血痕。他大概能猜到他经历了什么,就像17岁生日那天,他所谓的“亲人”给他重重一击。黎瑾末刚想站起来上台,被白司拦下,示意他先不要冲动。
秦博安看着台下,c省的名流大多都来了。万丰的当家人,他的奶奶,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为了秦家的展,她同意并出席了胡美的生日宴,可惜他要让奶奶失望了。
秦博安朝着她深深的鞠了一躬。老太太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眼睛不眨地盯着台上。
接着秦博安看了黎瑾末一眼,给他一个不用担心的眼神,举起话筒递到唇边,边将香槟倒在香槟塔上边开口:“感谢各位的到来,借着胡女士的生日宴我要表重要声明。”
一帮摄像追着秦家的大瓜十几年,秦家的新闻每次播报都是大流量,谁都能看出来事情不太对,台下更是议论纷纷。
秦之权靠近他,小声警告他。
他继续倒酒,看着香槟从顶端流下形成一条条小瀑布,一层层往下流:“从今天起,我和秦之权先生断绝父子关系,和胡美女士断绝母子关系。感谢二十年来他们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从今往后,我叫秦博安,只是秦博安。”
从前他想要得到父母的疼爱,为此他祈求、讨好、忍让,可是这么多年,在那个所谓的家里他除了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外什么并没有得到一丝疼爱。而他的“弟弟”们,一哭一笑就什么都有了。从今天起,什么装腔作势的父母,秦家的少爷,万丰的权势,他全都不要了。
话筒里的声音透着沙哑和疲惫,但只有黎瑾末知道他站在这里说这番话,鼓了多大的勇气。从今天起,他再也没有父母了,他曾经渴望的,他不要了。
香槟倒完,他举起那个空瓶,张开手,咣当一声,香槟瓶碎了一地。
记者们蜂拥而上。
黎瑾末让人送了白司回去,秦家的人也跟来宾解释宴会暂停往外送客,招呼保安清人流。
万丰的老太太在保镖的护送下避开记者,先回到酒店的客房。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宴会大厅就没有什么人了,几个酒店的保安守在宴会厅的大门口防止有人闯进来。
秦家人没有料到秦博安竟然当着媒体的跟秦家面断绝关系,今天的新闻一出,万丰的股票受多大的影响谁都不知道,除了紧急公关他们的怒火不约而同的都烧向秦博安。
“秦博安!你这个混……”秦之权呵道。
黎瑾末上前挡在毫无反应的秦博安前面:“今天的费用盛世全免,各位,请回吧。”
黎瑾末是铁定要护着秦博安了,秦家的保镖见状纷纷围上来,秦之权道:“这是我们的家事,黎少爷还是不要插手了。”
说着秦之权追着要走的秦博安想要质问清楚。
黎瑾末拦住他,脸上也没了往日的笑意:“我要是动手,你这帮人可不够。”他敬他是秦博安的父亲是长辈,才忍着不动手。
“你放开我爸爸!”秦之权的大儿子秦嚷嚷道。
黎瑾末看了拽着他胳膊的人一眼,冷冷道:“上次挨打没够是吗?”
几人扭打在一起。
秦博安根本没有担心大厅里的“热闹”,进了房间。
万丰的老太太坐在沙上,一身深红色的旗袍包着一副有些瘦弱的骨架,一头银白的卷,脸上的皱纹带了哀愁,眼眶也有些微红,见他进来,示意他靠近点。
秦博安坐在地毯上,把头靠在她腿上:“奶奶,对不起。”
他知道爷爷走后奶奶把万丰当成一生的事业去经营,她不能看到万丰有一丝的风险,所以这些年对于秦之权和胡美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知道奶奶的不易,所以他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如今大家撕破了脸面他唯一觉得亏欠的就是奶奶了。
老太太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傻孩子,是秦家对不起你。你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奶奶为你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