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地集中精神,不去在意身侧白鹭过分紧张的凝视。
白鹭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把剑,想象是自己不着寸缕地平躺在工作台上,供钟樾仔细地检查。
钟樾白皙修长的手触碰上生锈的剑身,白鹭咽了咽,喉结上下滚动,身子也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要开始了…
钟樾现,自己根本没办法不注意白鹭的目光。
他突然便起了个玩笑的念头,离开工作台,从旁边搬来一块铁,放在工作台上。
当着白鹭的面,钟樾抡起了古剑,将它放在铁块上——
摩擦摩擦摩擦摩擦。
白鹭:“!!!”
经过使劲摩擦,古剑表面褪了一层铁锈。
“就…就不能温柔点儿吗。”白鹭颤颤巍巍地问。
这摩擦实在太过用力了,他感觉自己是承受不住的。
万一被磨断了呢!白鹭惊惧地抱着自己的腰。
“只是剑而已,为什么要温柔?”钟樾故意问他。
确实,对方只是一把剑而已,为什么下不了手,钟樾也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因为…”白鹭想了想,说:“剑…也是有感情的,他去过很多地方,遇到过很多人…”
钟樾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对,他现在遇到了我…”白鹭断断续续地说着,“他…肯定希望我对他好一点儿。”
换言之,他希望钟樾能对他好一点儿。
钟樾看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注定没办法对他好。
总有一天,他还可能会亲手杀掉他。
“白鹭。”隔了很久,钟樾才再次开了口。
“嗯?”
“这剑我修不了了。”钟樾说,“从明天开始,你也不用再过来了。”
白鹭眨了眨眼,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不去修理白鹭,让他一直保持着孱弱的模样,应该就不会成为天神口中的“祸害”。
钟樾也只需假装不认识白鹭就好,不用狠下心来对他下杀手,也不会暴露白鹭的身份。
“为什么不用过来了?”白鹭还是没反应过来,问:“我表现得不好吗?”
钟樾看着他那头柔软的卷,最后说:“不太好。”
“我…可以学。”白鹭攥着拳头,认真道,“你答应了要给我修剑的。”
“我不会修剑。”钟樾告诉他,“我修不好,我会把剑修坏。”
如果有人把你送到我手里,我可能真的会杀掉你。
因为这是天的旨意,钟樾自成为神匠那天起,就从来没有违逆过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