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这厨子的手艺实在是高,妧妧往昔也从未到这等酒楼来吃过饭,也可能是她终究是饿了小半天了,这般打开了胃,吃了不少。
但那男人几乎没怎么动,似乎是只喝了几口汤,不过倒是给她夹了几次菜,总归他那眸子一直在她身上。
他坐在那,衣冠楚楚,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一看便是高门子弟的教养。
妧妧每次抬眼,都能和他对上视线。
他有时看得她很拘谨。
她吃东西慢,动作也不快。
但他倒是很有耐心的模样,还亲手给她剔刺,摘了两块鱼肉,倒是让妧妧感觉受宠若惊了。
这般用膳,实则不过半个时辰,但包房的门敞着,不乏遇到同僚,有的眉开眼笑地特意过来寒暄,有的直接殷勤地去把账目给结了。
妧妧始终很乖巧,不时,那男人笑了笑,悠悠地开了口。
“你父亲的案子很复杂,你要有耐心。”
他轻描淡写地说,说话之间还盛了一碗汤给她推了过去。
妧妧听着,心微微一颤。
她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事。
且不知道是赶巧了,还是什么……
小姑娘有些毛骨悚然。
他似乎特别会洞察人心。
她什么情绪,他都能猜出来似的。
她慢慢点了点头,应了声。
“妾知道了。”
但他那话中的内容,也让她很是在意,唇瓣嗫喏两下,想问,但不知该不该问。
裴绍惯是好似她心中的蛔虫,笑笑,没用她开口,悠悠地说道:“你知道当初为何定了你爹的罪么?”
妧妧回着:“因为参与舞弊的考生周冯考前与爹爹见过面。”
裴绍直接说破。
“是如此,也不仅是如此,关键的是,那周冯也一口咬定,是你爹,给他泄露的题卷,你敢说,你爹真的是无辜的?”
小姑娘的小脸儿瞬时白了去,泪盈盈的,声音都哽咽了,很肯定地道:“爹爹确是无辜的,妾敢用性命担保。”
裴绍笑笑,语声甚缓,“本官要你的性命干什么?嗯?”
妧妧下意识攥了下手,有些参不透他的意思了,最后只问了一句。
“大人,有法子么?”
裴绍慢慢地笑了一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本官怎么会没法子?”
他这话无疑像个定心丸。
妧妧听到后,一下子安心了不少似的,看着他的眼眸更真诚了。
“那,那便劳烦大人多多费心……”
裴绍睨着她,端杯喝了口茶,没再说什么。
妧妧攥着手,观察了许久他的脸色。
俩人这状态也是奇怪。
前一夜他还那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