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叫素云,相貌平平,但据说很朴实,亦是很能干。
赵嬷嬷乐的也未回家,直接便去了菜市。
妧妧回到家中,又见了母亲与弟弟,这一家人团聚的感觉当真是让人欢愉的。她胡编乱造一气,跟母亲嬷嬷说着这七八天在张家是如何过的。
当日,嬷嬷秀儿与那素云三人在准备了好些饭菜。
待到了晚上,关起门来,她与秀儿说的方是实话。
俩人彻夜长谈聊了许久,这般说着说着,秀儿眉头一蹙,提起了那宁文彦。
“他来了两三次,非问我那‘张老夫人家’在哪!先别说是假的,便是真的,我怎么会告诉他!”
妧妧听得“宁文彦”三个字,小脸儿也冷落了下来。
秀儿骂道:“他还在一心求官儿做呢!瞧着样子,还挺难死心的!”
说完那宁文彦,秀儿又想起了那二房的那个苏瑶瑶,嫌恶的道:“小姐知道么?那宁文彦和苏瑶瑶好上了!苏瑶瑶亦是来了咱们小摊子好几次了,阴阳怪气的,谁还不知道她那点心思,来显摆她和宁文彦的好事,给小姐添堵和看小姐的落魄呗!可惜让她失望了!宁文彦是什么好东西,谁稀罕!小姐落魄?呵,小姐有的是金子!能砸死她的那种!便是小姐耳上的这副玉珠就比她全身上下穿的加起来还要贵上不知多少百倍!”
虽说是气话,但妧妧想着,丫鬟这话倒是不假。
之前为了支这小摊子,没钱,她将自己的饵饰,玉簪,步摇,镯子等都当了,今晨回来收拾的着急,耳上的这一对玉珠忘记换了,适才吃饭的时候给母亲现了去。
她谎称是那张老夫人怜爱,送她的,且急着解释是赝品,不是很贵。母亲与嬷嬷没多想。
实则她这对玉珠可是价值连城。
裴绍派人接她那日,在那莳花馆她虽没什么心情,什么都没选,但姑娘家岂有不爱这些的。
她看了几眼,亦是被几个极美,极特殊的吸去了几分目光,记得这玉珠的价钱,好像是要上千两银子的。
小姑娘听得秀儿的话只是笑笑。
她一点都不意外,那苏瑶瑶自幼便惯爱抢她的东西,往昔她便有好几次要抢那宁文彦的意思。
宁文彦拒意也不甚明显。
但那时妧妧尚未家逢变故,宁文彦还指着她父亲拉他一把,是以才没被苏瑶瑶抢走。
如今妧妧落魄成这般,且在他们心中,她爹爹也没了。
何况二房的堂兄还入了仕,宁文彦惯是见风使舵,当然会和苏瑶瑶好上。
这夜后来,也便没再聊什么。
妧妧没空想宁文彦,更没空想那苏瑶瑶如何如何。
她就四日功夫,只想和家人好好团聚一番。
翌日,左右闲着,便就两个多时辰的事儿,赵嬷嬷与秀儿素云去支了小摊子,妧妧换了旧衣,也去帮了会儿忙。
眼下入了冬了,这小摊子实则生意已经不算红火。
她到了忙了没一会儿,那边儿来了个熟人……
那熟人不是旁人,正是苏瑶瑶。
苏瑶瑶来了好几次了,都没见到妧妧,知道人去给什么大户人家做琴师去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苏瑶瑶还有好多事儿,好多话没亲口告诉她,给她知道呢,这些天来简直是都快憋死了!
这日她又来撞运气,沿途一路坐着马车,听着自己的丫鬟眉飞色舞地说着那城中最近被疯传的一件羡煞众人的艳事!
据说靖国公家世子,大理寺卿裴大人为一个小姑娘一天就花了好几万两银子!
别说是她们这种平民百姓,商户出身的姑娘听着脸红心跳,心肝乱颤的,便是那些高门贵族家的小姐听着也哆嗦呀!
谁人不知,大理寺卿裴绍是当今皇后的亲外甥;昔年连中三元的科状元;当朝最年轻的一位高官;又谁人不知相传其生的兰枝玉树,俊美无俦,喜欢他的贵女那便多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做他一房妾室……
丫鬟道:“不止呢!前几日,据说那戏楼之事,也是他为那姑娘包的!独那小姑娘一人,两个时辰,好几千两,这是给全京城养了一个小祖宗么!”
“听得人心都要跳出来了!”
那苏瑶瑶红着小脸儿说着,但转念,酸道:“不过离我们可是太远了。”
丫鬟点头,“是啊,且不知,这小姑娘到底是哪家姑娘?什么出身,又生的到底什么样,是何方天仙啊!”
苏瑶瑶扶了下头上步摇,“天仙倒也未必,不过命是真好,旁人的外室都是见不得光的存在,偏生这位占了那样一位风华绝代,良才美质的男子,还被这般宠着,真不公平!怎么就给她遇见了!如若是我就好了!嘻……”
她说完,那丫鬟附和,“是呢,小姐花容月貌,那裴世子看到了小姐,保不齐就看不上那个小姑娘了,呵呵呵呵……”
俩人掩唇“咯咯”笑着,说着笑话罢了。
现实与梦,她们还是分的开的。
不时快要到了,那丫鬟掀开车帘,遥遥的一看,眼睛一亮!
“小姐,苏妧妧回来了!!”
苏瑶瑶顿时来了精神,也把那白日梦姑且放了下,迫不及待地也朝着车外望去,果不其然,看到了苏妧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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妧妧正力所能及,简单地帮着嬷嬷几人给顾客端端豆浆,突然听到了一声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