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案!科举考试关系重大,皇上都怒了,大理寺裁决下来的,那礼部侍郎都完了,你想改,那不是开玩笑么?冤的又怎样?冤的多了!这叫宁可错杀,也要严肃考纪!谁会管你个八品小官冤不冤?除非你能够到大理寺卿,让他给你翻案,便是那少卿都不可!想想看,你能够到大理寺卿,让他给你爹翻案?靖国公家世子啊!正三品呐!白日梦好做,也不是这么做的!这事儿,你们家只能认栽!”
他说完这些,脸色一沉。
“退婚之事也并非我本心,你也不能怪我,我也不是不爱你了,要怪就怪你家这运势!我一心入仕,眼下刚刚有点门道,有点起色,本来还指望你爹爹高升之后能拉我一把,谁能想到……”
“你是个姑娘家,年龄也小,什么都不懂,不知这仕途多难!它日我若入了官场,有着这样的丈人,被人翻出来,那就是我的污点!你让我还怎么娶你?”
他始终声音都很低,时而朝着旁边和身后瞄着,不知是怕人听见他在说什么,还是压根就是怕让人看见他退婚了后还来找她。
妧妧的手攥拳头了。
他以前不是这个态度的。
他以前若是这个态度,她爹能答应他的求亲?
他爹就差点把她含在口中护着了。
小丫鬟秀儿早就沉不住气了,几次三番地要骂这宁文彦,都被妧妧拦了下。
无它,妧妧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
那宁文彦也真是没让她失望,接着的,也便是他此来的意图了。
他瞟了她一眼,冷冷地道:“眼下就剩三天了,我之所以今天才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好好冷静冷静。你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就三天了,想来你也应该想明白了,认命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日子还是得继续过的。你家中现在没钱了吧?你娘也还病着,这吃药也得花着大把的钱,日子过的很艰难吧!你放心,念着旧情,我自是不会不管你。你要是还想和我在一起,就做我的外室,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每个月我会给你家五两银子,你觉得怎样?”
到了这儿,妧妧才听明白。
他可真有意思,当真是不知“廉耻”两字如何写。
以前能用上时,他攀她家,现在用不上时,他便嫌弃、出言贬低,甚至摧毁她家最后的尊严,这副嘴脸是不是太难看了!
给他做外室?
便是正室她都不做了,还外室。
她很想问问他要脸么?
妧妧什么都没说,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唇角荡出一抹轻笑,而后是一如既往的酥软语调。
“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家还没饿死,祝你早日升官财,前途无量。”
这番话说完,她便挪了眼,带着丫鬟走了。
秀儿气的冒火,牙直痒痒,憋了半天骂他的话没骂出来,走时,特意狠狠地撞了他一下出气。
那宁文彦微呆,不是被丫鬟撞的,而是那小姑娘的态度,以及
她适才说话挑起眼眸之时,那抹让人心乱的媚色。
她太美了。
他立在原地半晌没动,只转眸看着那小姑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