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法子了?”
“呵,还能有什么法子?垂死挣扎罢了!我听说啊,她家中能卖的东西可是都卖了,就连这宅子前几日都挂了出去!可惜风水不好,根本就没人买,现在呀,怕是快倾家荡产了吧!”
“哎呀呀,可真是今时不同往日!要么说这小姑娘也够没福的,之前不是刚定下一门好婚事嘛,能有三五个月?就出了这事!今晨宁三郎亲自来退的婚,她怕是还不知道呢,聘礼都被拉回去了!”
“是呢,这下爹没了,婚事再吹了,她往后的日子可是难过哩!”
几人兀自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纷纷,时而抬头朝着妧妧的背影以及苏家的府宅瞧着,没什么感同身受,便是连基本的同情都无,嫌弃与幸灾乐祸倒是有几分,看起来也早忘了往昔苏家老爷与夫人给予过的恩惠和自己曾经求人时巴结奉承的嘴脸了。
她们的话妧妧没听全,但只零零星星的几句便够了。
父亲出事的这一个多月来,她可谓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世态炎凉。
这般场景与话语,她也不是初次看到听到,已经习以为常,不再像开始时那般在意了。
她返回家中,叩响了府宅大门,不时有人过来。
开门的是她的贴身丫鬟秀儿。
小丫鬟一眼便瞧出了小姐哭过,颇为紧张和心疼,也是一眼便看出了她此行不顺,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问着,“小姐……他们……不肯借么?”
妧妧清澈的眼眸之中水光潋滟,却是也看不出那是不是泪。
她小脸儿有些苍白,软糯的嗓音轻轻地应了一声。
秀儿瞧着更是心疼了几分,张口便骂了“那边”一句!
“他们就一点良心都没有了么!”
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妧妧的伯父与叔父。
妧妧今日跑了整整一天,所见的正是他二人。
这些时日,她天天向外跑。
为救父亲,散尽家财,托人一级一级地向上打点,找人求人,但两个多月来,却是也只托关系够到了一个从五品官员。
帮她办事的中间人是她父亲往昔的下属,告诉她,那官员说若想见到大理寺的人,至少得准备八千两银子打底。
八千两银子!!
妧妧听后只觉得耳朵都聋了。
便是他父亲没出事前,她家也远远拿不出八千两来!
然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
父亲秋后问斩之事很快传来。
她无能为力,却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就这么含冤而死。
是以,今儿她去求了叔父与伯父。
叔父与伯父和她父亲同父异母。
昔年,她亲祖母死的早,现在的祖母是祖父的继妻,父亲的继母。
十年前祖父过世不久,三人便分了家,而后三家走动的也算是颇为频繁,并不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