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外祖父他……”
“我看到了。”
柳氏忍着眼泪应了一声。
两母女默默流泪,姚翝无声的轻抚着妻子的后背。
这时徐相宜就道:
“此地暂时不宜久留,既然要撤走,依我之见,不如姚指挥使带家里人先走。”
柳氏重伤刚醒,虽说她身体的伤表面看来是养得差不多了,但她身体毕竟躺了数月之久,血脉不通,此时站立都难,留在此地也是无用,反倒只会令人分心罢了,不如先撤走。
姚翝并非不懂事的人,闻言便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妻子。
柳氏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坚持不走只会给人添乱,因此应了一声。
她点头之后,姚翝松了口气,也点了点头,道:
“稍后若筠与你郑叔带你母亲及家人先离开,我看左邻右舍此时慌乱无助的人也多。”狐王之乱使得许多人无辜丧命,许多人如无头的苍蝇,需要有人领头才会找到主心骨。
说到此处,姚翝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柳氏:
“我想要召集左邻右舍的幸存者,看能不能将他们组建成一个队伍,一起搜寻附近幸存的人,最后再入内城。”
他以往仕途不顺,但为官做事向来没有话说。
柳氏了解丈夫的性格,对此并没有异议,只是叮嘱:
“你自己小心。”
自她受伤以来,姚翝做事之前已经许久没有受人如此叮嘱了,闻言便欢喜道:
“我知道了。”
长公主也露出笑意:
“这样再好不过。”
众人分配完各自的任务,姚若筠召集家人时,却在姚婉宁这里碰壁了。
“我不走!”
姚婉宁抱着肚子,摇了摇头:
“我哪里都不去,我跟孩子都要留在这里,我要等‘他’过来,看‘他’能将我如何。”
她神态坚定,语气十分平静,说话的时候甚至找了一处横落未断的房梁,坐了上去:
“妙真与我爹娘他们离开,我跟守宁留在此处。”
她下了决心,显然不是姚若筠能说动的。
姚若筠顿时露出为难之色,下意识的看向柳氏。
长公主等人面面相觑,也觉得有些头痛。
姚婉宁临盆在即,她的安危本该是重中之重,可此时她执意不走,以她身份,谁能劝说?
陆执转头去看朱世祯,朱世祯露出伤脑筋的神色。
“婉宁——”
他喊了一声,姚婉宁也不看他,只抱着肚子:
“我说了,谁来劝我都不走,我跟守宁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