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现,自从他从老家回来,陈期就变得很沉默。
年后初十,回老家百过年的小伙伴都66续续的回到了院子里,安辰刚一回来就组织着大家打雪仗,陈期被他从家里拉出来,却只是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托着脑袋看,没有加入他们。
“期期,你怎么了。”
陈期抬起头,看见了戴着绒线帽浑身是雪的安辰,她轻轻摇头:“我没事。”
“胡说,你就是有事。”安辰指着她的眼睛,“我可是能看出来的。”
陈期抬头用装了不开心的眼睛看向安辰,安辰左边帽子下方露出一股头,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出淡淡的金棕色。
这股头从安辰出生就是这个颜色,备受安辰嫌弃,每次去理店理,安辰都会要求理师把这一股头剪短,藏在表层长柔细软的黑之下。
这是连6虎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如今因为年的缘故,慢慢破土而出,曝露在大家的目光下。
陈期抬起手帮他把头藏好,心里默念——秘密。
有什么秘密,正在像这股头一样,在冬天慢慢滋长出嫩芽,她感受到了,可是她说不清。
“安辰,我问你一个问题。”
安辰歪头看她,觉得此刻的期期陌生遥远,有点像他姐姐那副经常高深莫测的样子,而他姐姐一旦这个样子,就证明她要脾气了。
安辰提了口气,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问。”
“安辰,林阿姨更喜欢你还是更喜欢安冀姐。”
安辰拍了拍雪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一颗心放了下来,不明所以的反问:“你是更喜欢你妈妈还是更喜欢你爸爸。”
陈期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我就不能两个都喜欢嘛。”
“可肯定有一个更喜欢的吧。”
“没有。”
“有。”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陈期看着他耍赖,心底忽然升起一阵羡慕。
安辰的情感、安辰的思想、安辰的语言、安辰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的,他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他永远能把所有情感和问题第一时间展露在脸上,他会和林阿姨说妈妈我爱你,也敢在许莉莉欺负自己的时候说,老师是错的。
所有外露的表达,所有露骨而直白的展示,都是一个人底气和骄傲的象征,而安辰所做的一切,陈期都不敢。
他什么都敢,她什么都不敢,乖孩子不能多问,乖孩子要永远听话,于是她总是把所有都藏在心底,拐弯抹角的袒露一点点真心。
就像她想要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