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干完了,我再给你们结工资?”陈玉凤说着,总还是不放心嘛,就问老板:“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身份证?”
老板人凶,但掏证件的时候很爽快,而且掏的是退伍证。
陈玉凤接过一看,顿时咦的一声:“你是安阳县的单海?”
这人眼皮一掀:“你认识我”
单海,陈玉凤只听过名字,没见过人,原来跟韩一样,也是个赫赫有名的混混,后来当了兵,看来应该是退伍了。
就不知道他怎么会跟港商混在一起。
基于对方也是个退伍军人,陈玉凤更加愿意信任他了。
军区的政策是,但凡有外来人员入住,必须办临时出入证。
所以带他俩到酒楼后看了一圈后,陈玉凤还得去后勤部,给他俩办出入证。
这也是头一回,陈玉凤见张艳丽的姐,张爱霞。
张松涛是副主任,管物料,她是三把手,管人事出入。
张爱霞跟张艳丽长得挺像,看年龄大概有四十六七,她倒很热情,笑着说:“你就是玉凤啊,我早就听说过你,酒楼拿下来,这是要装修了?”
“对,这是我的装修工,这位是个退伍军人,有退伍证,您能给他们办个临时出入证吗?”陈玉凤说。
张爱霞摊手说:“临时出入证目前正好没了,你让他们直接住着吧,门口警卫要是挡,就让他们报我的名字。”
“那恐怕不行吧,您还是给我个证儿的好。”陈玉凤说。
“咱是亲戚嘛,没关系的,我信得过你。”张爱霞笑着说。
陈玉凤所知道的是,军区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地方,报谁的名号就可以通行,这事儿她还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此时她也不说什么,从那本书里学来的,任何事情上,不管别人开不开小后门,但自己立身必须正。
所以她又说:“那您给我登记个探亲关系吧,我让他俩住我家。”
“也行,只要你方便。”张爱霞爽快的说。
办完出入证,再把这俩人带回去,单海带着港商一进后厨,袖子一挽就干起来了,当然,等他们干到晚上,陈玉凤仍把他们带走了,当然不能让他们住在自己家,港商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眼睛总是色眯眯的,这让陈玉凤很不舒服。
她给了单海两块钱,让他俩晚上去住外面一张床一元钱的招待所。
于婆婆那边,这时陈玉凤依旧想的是,等婆婆来了,她问过玉的来路再做决断,因为她还不知道婆婆是怎么拿到的那块玉,而这件事,她不想听马琳说,毕竟她人虽然公证,但偏见使人盲目,万一她撒谎呢?
不过今天刚把蜜蜜接回家,她就听到喇叭里在喊:“陈玉凤,接电话。”
谁给她打电话,难不成是徐师长家又要请客,让她去做厨娘的?
带着蜜蜜一路小跑,到了传达室,陈玉凤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王果果的声音:“凤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陈玉凤蓦然就激动了:“妈,怎么是你啊?你在县城给我打的电话?”
“你可真是笨,男人就是青活麻的手,那是有毒的东西,你个小孩儿啥都不懂,碰它,碰它是能要命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啊你?”王果果又说。
陈玉凤把听筒捂的紧紧的,不敢让传达室的大爷听到王果果的话。
她当时撒谎,想把俩妈喊来,是说自己怀孕了。
不是故意骗人,而是王果果和周雅芳都不愿意离开家,但是,婆婆不愿意她再怀孕生孩子,一旦听说她怀孕,必定会说服她,让她流产,就会来。
而周雅芳呢,想让她生,怕她流产,也会来。
于王果果俩老姐妹,这是她们唯一持相反意见的一件事嘛。
这个谎连韩都不知道,陈玉凤暂时还得继续撒着。
她再问:“妈,您打电话有啥事?”
王果果顿了会儿才说:“韩不是说,想问一下我给甜甜那块玉是从哪来的,还说有人问那块玉,让我寄个电报来嘛,我索性就打电话来了。”默了会儿,她哑声问:“你们是不是碰见玉的主人了?”
“差不多吧。”陈玉凤说:“妈,你们也快点动身,来都照顾我嘛。”
“该来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来,你告诉韩,那块玉是别人丢了,我在山上捡来的,本来我以为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既然你们碰见玉的主人了,就给人家还回去,告诉甜甜,以后奶奶有啥好东西,再给她留着,补偿她。”
“妈……”陈玉凤才张嘴,王果果又说:“照顾好俩闺女,她们才是你的无价之宝,不要再追生儿子,你不流产,妈就来看着你流产。”
“我就不流产。”抢在婆婆挂电话前,陈玉凤捂着话筒,说。
幸好这时传达室的大爷在外面跟蜜蜜聊天,没听到。
男人女人天性上的不同。
陈玉凤是想等婆婆来了,转着弯子问婆婆,看那块玉是怎么到的自己手里,然后再去马琳那儿澄清这件事。
但韩却选择开门见山的问。
当然,他们俩口子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把王果果从三十年前那桩孩子没了的事件中摘出来。
而关于玉的来历,陈玉凤暗猜的,恰合了王果果的说法。
以婆婆的正直,不可能偷玉,当时应该是马琳自己不小心把玉丢了,婆婆当时应该正好是躲起来的,捡了以后就没还,马琳也就以为玉是被婆婆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