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军人看着他,女儿也看着他,陈凡世伸手扑了半天的火,只听哐啷一声,眼镜掉桌子下面了。
他又忙的捡眼镜。
腿软脚滑,韩正好松了手,他滑到了地上,于是又扑腾着想爬起来,伸手抓到桌子上,又抓翻了一杯滚烫的茶,他给烫的差点尖叫,可又没叫出声,反而快的爬起来时,从稳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头上顶的全是茶叶渣,头也乱也成了大家最鄙视的,郭富城的屁丫头。
而三个军人,正襟危坐,依旧冷冷看着他,甚至到此时,徐师长那口气还没吐出来。
而与他最交好的马主任,不说拉他一把,因为坐的近,甚至还离他远了点。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而古玩,古董类的东西,最是容易引起家庭纷争的。
马主任想说句什么,徐师长却眼神制止了他。
清了清嗓音,他问陈玉凤:“你确定金烟盒里有个小纸片儿,是你夹进去的?”
在陈玉凤想来,事情到这一步就截止了。
毕竟俩领导来她家只为一口乡味,下班时间,领导只是普通人,军区也不是一言堂,没有哪一个人,能单独把这件事替她掰过来。
徐师长和马主任顶多也只是见证一下,她根本没想过徐师长会张嘴过问。
但要对方愿意过问一句,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她立刻把连环画递了过去,并说:“只要没人清理过,就肯定还在,正好就是这本连环画上面的。这本连环画是我从老家带来的,这上面剪过的印子,刚才卡得上金烟盒嘴子上的人参娃娃。”
徐师长看马主任,马主任笑着说:“你看我干嘛?”
徐师长薄唇微掀,说:“你和博物馆的王馆长认识。”
马主任是个笑眯眯的人,很和气,但在这一刻突然翻脸,压声说:“徐勇义,我是人,不是畜牲!”
这一句,在徐师长听来没什么,可它仿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陈凡世的脸上。
……
试想,一个小女孩儿把自己最心爱的娃娃剪下来,塞进古玩里,然后目送爸爸离开,等着他来接自己时,是个什么心情。
马主任自己没女儿,但一直特别喜欢女儿。
他不知道陈凡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女儿和前妻,但在这一刻,他是把陈凡世归在畜牲类的。
如果是他,他会回去,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永远不会离开她。
徐师长再看陈玉凤:“小陈同志,博物馆的展品,除了馆长没有人敢擅动,即使要动,也会是拍照留存,所以东西在哪儿不会变,但于这件事,你是对军区有什么诉求,还是想跟你父亲私下商议,并解决它?”
既然她在饭桌上专门提这件事,肯定有原因,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