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他特别擅长拍领导们的马屁。
所以一开始,他是借助张艳丽认识军区的领导们,但到后来,张艳丽一家在很多事情上,都要靠他跟领导们打关系。这不,他随便几句劝,原本马主任不想喝酒的,此时也把酒杯端起来了。
倒是徐师长一直默不作声。
人都来齐了,陈玉凤就把鱼端上来了,陈凡世这时当然要跟韩抢,抢着介绍自家闺女。
既是女主人,马主任和徐师长当然极力邀请陈玉凤一桌吃饭。
不过陈玉凤并没有一起吃,甜甜这会儿该跳完舞了,她得去接甜甜。
有酒,再加上黄辣丁足够鲜,等陈玉凤回来的时候,四个男人不但把黄辣丁吃光了,里面的配菜几乎都吃得干干净净。
嘴巴装了拉琏的蜜蜜果然乖,一直在小卧室里,等姐姐进门,也给她装了个拉琏,俩人一起,乖乖在小卧室里呆着。
看领导们都吃饱了,陈玉凤又泡了茶,端进去给几个男人放桌子上,这才问陈凡世:“爸,你觉得我做的菜味道怎么样?”
陈凡世不但喝的开心,主要的是吃的开心,说:“你这手艺比你婆婆的还好。”
“你走了以后我一直在练手艺,想让你吃我做的饭嘛。”陈玉凤说。
女儿剪了短头,烫的卷卷的,她脸蛋小,还圆,还像个小女孩一样。
陈凡世心里有点惭愧,他也想好了,等他投资的公司分了红,一定要补偿她。
而这时,陈玉凤又说:“对了爸,你给军区捐的文物我都没见过,是什么东西呀,你改天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马主任本就吃得开心,又都是熟人,也想跟陈玉凤聊几句,就说:“小陈,你原来没见过你们家的文物?”
“我从小长在桂花镇,从来没上过都。”陈玉凤说。
毕竟领导们看着,陈凡世笑着说:“是,我跟前妻离婚了,闺女一直在乡下。”
甭看这句话简单,但陈凡世这等于是亲口承认,陈玉凤没见过文物了。
“你可以去军事博物馆看看。”马主任说:“有一本菜谱,据说从清宫里流传出来的,咱们军区宾馆的领导招待菜里,就有几样是从菜谱上偷的师。”
“是嘛,还有什么东西?”陈玉凤兴致勃勃的问。
陈凡世有点心虚,他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提这个,但他得提醒女儿不要痴心妄想,所以他语气颇严厉:“凤儿,都是些老物件,都捐给博物馆了,你看看就行,以后别踮记那些东西了。”
陈玉凤怎么可能不惦记,她今天给陈凡世摆的就是鸿门宴,专为古玩而设的,她笑了一下,又说:“爸,你给我买过本连环画,叫《人参娃娃》,你还记得吗?”
这个陈凡世记得,他说:“当时我是在安阳县城给你买的,三分钱。”
“你看,它现在还在呢。”陈玉凤掏出一本连环画,连环画嘛,只有书皮是彩色,内里黑白,而这本连环画虽然泛黄,但干干净净,边都没卷,不过封面上圆乎乎的人参娃娃,整个被剪掉了。
陈凡世是当爸的,女儿掏出曾经自己买的连画环,叫他回忆起了过往,顿时接过连环画,顺口说:“好好一本书,封面叫你给剪掉了,多可惜。”
“那你知道人参娃娃去哪了吗?”陈玉凤依然是笑着问。
酒足饭饱,陈凡世也乐陶陶的,笑问:“去哪了?”
他越看闺女就越喜欢,在想想她小时候的可爱,心里可愧疚了。
“在那您从我家带走的,我外公留给我妈的,那本军阀张恨山流传下来的,菜谱里头呢。”陈玉凤一字一顿说。
马主任和徐师长可能还没听懂这话的意思。
但陈凡世却打了个寒颤,一股凉意从后背冒出来,做贼心虚嘛,立刻就激动了:“凤儿,你不要胡说八道,菜谱是你爷爷传给我的,不是你外公的?”
这下可好,徐师长和马主任也注意到了,齐齐看陈玉凤。
当然,陈玉凤也该为周雅芳正名了,她声音虽不高,但一字一句,吐得特别清楚:“爸,什么叫我胡说,当初我外公是军阀张恨山家的厨子,张恨山送给我外公几样东西,一是菜谱,二是一本字贴,三是一个金烟盒,准确的说是个水烟壶,你从家里带走的时候我看着,我妈也看着的。”
“凤儿,有领导在,你不要胡说。”陈凡世说着,准备起身了,他想溜。
但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因为韩一只大手就在他肩膀上压着。
皮肤白皙,头皮的板寸里有隐隐的疤痕,那是韩小时候挨打留下来的。
他目光晦涩,盯着陈凡世,用眼神示意他坐稳。
陈玉凤继续说:“我在菜谱里加了一只人生娃娃,那个有可能丢了,但金烟盒里有样东西绝不会丢,肯定还在里面。”她去博物馆看过的,她做的记号还在。
“什么东西?”是马主任在问。
既然是领导,人肯定不傻。
他听出来了,陈凡世的古董很可能不是他自己的。
而是这小姑娘家的。
“这孩子胡说八道呢,马主任,徐师长,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八道。”陈凡世说着,还想站起来,但韩忽而手一捏,疼的陈凡世差点没溜到桌子下面。
有两个领导在场的机会有多难得,陈玉凤怎么可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