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法文……之后需要再翻译一次吗?”瞟见桌上稿纸的望月见问道。
兰波回答的毫不犹豫:“没这个必要,我是法国人,要参加的自然是海外作品的评选!”
望月见叹了口气,说道:“总觉得应该多找几个评委了……是说,海生也很仗义的说要帮我撑场子哦?到最后可能就是你们两个人在争第一呢!”
兰波莞尔:“月见你未免也太小瞧了自己,若是你出邀请,相信有很多人都会参加这次的评选的。”
文人之间的关系惯来错综复杂,他和他不对头她和他有崇拜链他对他有箭头……真要整理起来简直就是一张毫无规律的蜘蛛网,叫人头痛的很。但毫无疑问——
在这张关系网之中,望月见身上的箭头一定是最多的那个。
四十九夜月见里身上的交际广阔这个标签真不是吹的。
光是国外的友人卡望月见就收到过不少,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樱花国内就更不用说了,基本只要有点名声的文人都和她有关系。这次比赛的评委也是全靠望月见的人脉网在拉,连夏目漱石也被她找来按上了一个评委的名头。
有这些国内著名的文人参与,这次的评选也就在无形之中扩大了影响力,对这方面有点想法的都会试着投稿看看。而在广大群众之中,这次评选的奖金也非常具有诱惑力。
虽然距离截止日期还有一段时间,但负责收稿子的出版社那边也已经收到了非常多的稿子,负责审稿的大家都要被创作者们的热情给淹没掉了——
“但对他们来说,这样不也十分幸福吗?”兰波这样说,同时心里也是真心实意的这么想的。在出版社工作的都是真心实意的热爱文学的人他自我带入了一下,觉得被创作者们的稿件淹死这个死法好像也挺不错的?
望月见:“……被你说中了,最近大家都在热情十足的主动加班呢。”说起这事来望月见也有些期待,本来她办这个征文比赛就是为了吃粮,现在有这么多的稿件寄过来……就算出优秀作品的几率比较小,但这么大的基数放在这里,最后总会有一些能够反复品读的作品吧?
怀抱着这样的期待,望月见很积极的参与到了评选工作之中。
然而最后兰波捞出来的是一个仿佛失去人间梦想的望月见。
先是脚步飘忽的从评委室里走出来,脸色苍白憔悴的仿佛经过了什么极大的折磨一般。目光无神,飘飘然的扫视一切,又在兰波的身上顿住。
片刻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似的,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面立刻便闪现出了盈盈的泪光。
这种情况实在是让兰波吓了一跳,几乎要以为是不是有异能者对望月见做了什么手脚了。虽然他放置在望月见身边的异能力人形却一直没有传来危险讯号,但精神上的伤害难道不是更加防不胜防吗?慌慌张张的兰波急切的把人揽住,一叠声的问道:“怎么了,月见,是生什么事情了吗?”
望月见眨了眨眼,泪盈于睫的模样完全就是伤心到了极点,实际上也正是如此。如果不是还记挂着一点偶像包袱的话,说不准这时候她已经趴在兰波的怀里哭出来了——虽然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仿佛无所不能的可靠大人,但在自己在意的方面,望月见偶尔也会有意外脆弱的一面。
就像是现在一样。
就被打击的非常彻底。
原本望月见觉得吧,这么多的投稿,怎么说里面也能有一些优秀作品的。事情的展也正是如此,被初选筛过一轮之后剩下的虽不能说完全都是精品,但至少是能读一读的水平,这其中又有好几篇的优秀作品。
本来的确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这些作品的质量也的确过硬……然而望月见的期待完全落空了。
她以为能看到快餐爽文,为什么大家投稿的都是深沉的严肃文学?
倒不是说望月见对严肃文学有什么意见,但这种展就像是你满怀期待的去吃垃圾食品,但到了店里主厨却给你上了一份怀石料理。虽然很高级味道也还行能填肚子,但这种希望落空的感觉……实话讲,就梗在心口,就很难受。
咽下去做不到,吐出来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拧着。
拧着拧着就觉得好委屈。
我只是想看几本能看的高兴、能不用动脑子的简单小说,这难道有错吗?
当然没有啊!
兰波也说没有,然后认认真真的安慰了望月见,说作为读者你当然可以对书籍有所偏好——
“所以错误还是在我的名上吗?”望月见幽幽道。
兰波试图把话说的婉转一点:“既然想要拿奖,当然就会揣摩评委的喜好吧?”
望月见心里也明白这种展实属正常,毕竟她是用四十九夜月见里这个名在做的征文评选活动,找的评委也都是文坛大佬。
评委之间虽然关系有好有坏,年龄有大有小,但写的东西基本风格都差不多,都比较严肃,走的都是严肃文学的路子——即通过文字来表达对人性的思考和对世界的认知,希望通过文学来启示人类,以达到影响人的世界观与人生观这一目的,令读者读后能够有涤荡心灵,感受生活,感悟生命的效果。
既然评委都是这种风格,那评选的大致风格当然也就跟着确定了下来——虽然没有谁明确的说过,但大家都是默认了由望月见牵头举办的“辉夜奖”是面向严肃文学的奖项。本来也许还能对这个定义挣扎一下的,但望月见在看过了这些投稿之后对此已经彻底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