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和他在一起,也是因为他和刘闻像,对吧?”
黎邢律从车里找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扔在那里的烟。
“王琪现在在圈子里很火,玩得开,话不多,又纯又欲,”金石重复着莫迪说的话,回忆着王琪那张苍白的脸:“他瘦了很多,手上全是伤口,你知不知道,他是刘闻的病人。”
黎邢律握着打火机的手倏然捏紧。
他忽然失去了吸烟的心情,香烟和打火机这次扔到车里。
“你要去哪?”
金石想了想:“去医院,你不用送我,”说完他自己下了车,关上车门的时候他说:“去检查一下,毕竟,他和那么多人睡过。”
声音里全是自嘲。
黎邢律望着金石的背影,紧接着他动了车子。
金石去了医院。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服务态度非常好,相熟的医生告诉他,结果要等到第二天上午才能出。
他便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到医院等结果,一切正常。
金石松了口气,既是为自己,也是为王琪。自己是健康的,至少可以证明,那人有很大可能性也是健康的。
金石去了刘闻所在的医院,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把一个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了,虽然一切看起来好像迟了,但他还是想为他做什么。
黎邢律回了他和王琪租住的房子。
用指纹解开锁。
房间一切如旧,又不似从前。
垃圾桶里被扔掉的蛋糕出恶臭,但天气骤冷,蚊蝇死绝,余留下来的只有难闻的气味。
未关的窗户,几乎被狂风搅烂的窗帘。
被吹飞的轻薄物品洒落在客厅的角落,到处都落满了灰尘。
有人曾在这里住过,有人再没有来过。
拉开抽屉。
是一张原本属于自己的卡,但它应该在分手的那天当做补偿送给了王琪。
他推开卧室的门。
床上的被子没有被叠整齐,黎邢律的目光落在那里,隐约中仿佛看到了被子里鼓鼓的一小团,有一个皮肤白白的男人总是喜欢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双受惊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
环顾四周,哪里都好像有他的身影,拘束的,小心翼翼的,害怕的,瑟缩的,微微颤抖的身影。
黎邢律努力回忆着关于王琪的一切。
他叫王琪,他今年二十八岁,他有抑郁症。
除此之外,他对他一无所知。
这个人在哪里工作,是做什么工作的,老家在哪里,在哪里看病,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有什么爱好……
仔细回想,黎邢律才现,他们在一起一年,可回忆里,王琪却像个陌生人。
也不全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