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金石就带过刘闻来金家的饭馆吃过饭。
黎邢律没问金石关于王琪的事儿,他知道当初那件事是自己办的不地道,所以也没打听王琪和金石之间还有没有来往,而王琪的存在黎邢律也不会说给别人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是觉得他俩没可能走得长远。
真是巧了,王琪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晚他们喝的挺多,黎邢律有了醉意,他几乎不会喝醉,除了和朋友或是家人。他对金石和刘闻他没什么防备,一不注意就喝了不少,饭店的服务生分别给他和刘闻叫了车,上了车之后黎邢律下意识的说出了和王琪的出租房。
他到的不算晚,王琪刚刚抠吐完,听到房门开锁的声音,王琪吓得一激灵,连忙冲干净厕所,快的漱口,想想又觉得担心,反锁上门仔仔细细的刷了个牙。
黎邢律头晕,坐在沙上,懒懒的靠着椅背,双眼也没有焦距。
王琪第一次见到黎邢律喝醉,他担忧的坐到他旁边,想了一会才觉得应该给黎邢律倒一杯温水。
等端着温水再过来,刚放好杯子,黎邢律已经一把将王琪抱在了怀里,扑鼻而来的酒味儿,但带着黎邢律身上的温度,王琪就不讨厌,他喜欢一切来自黎邢律的东西,味道,气息,和曾经留过他的空间。
他微微动了脑袋,将鼻子埋入他的肩膀,狠狠的吸了一口。
“空调为什么开的这么低?”黎邢律喝醉之后的声音微微沙哑低沉,好听的让人头皮麻。
王琪已经忘记回答黎邢律的话了,酒味儿醉了黎邢律,也醉了王琪。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在同一个被窝里一同苏醒,黎邢律手臂碰到怀里光溜溜的属于别人的身体着实吓一跳,不过很快,关于昨晚的回忆奔涌而来,黎邢律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才有身体接触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是有点奇怪的,毕竟成年人都有需求。
但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王琪对这个世界上大多东西都看的很淡,遇到黎邢律之前努力控制情绪让自己好好活着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没法去想性,和黎邢律在一起之后,努力让自己活得像个‘正常人’,这也在慢慢消耗他,所以他从未在意过这方面,再说,一个把这段感情当奢侈品来小心翼翼呵护的男人是不会也不可能主动去提这件事。如果没有黎邢律的喝醉,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到结束都很‘纯粹’。
在黎邢律的角度上,不和王琪生关系,仅仅只是因为他嫌脏罢了。
因为洁癖,这么多年他没找过对象,即使有需求,找的对象也是他能认可的干净。
阶层的不同,王琪确实会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不干净感觉。
可是昨晚的一切,黎邢律却觉得怀里的人眼睛湿润干净,身材瘦弱,皮肤白皙,他咬唇隐忍的模样,像是他在教堂里看到的天使,可流泪的时候,又像是已经在地狱被恶火焰浸润的绝望恶魔。
黎邢律皱眉闭了闭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喝了太多酒才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怀里的人,不过是个普通的懦弱的男人罢了。
恋人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没有让黎邢律感到快乐,他甚至有点厌烦,王琪还没醒,他余光瞥了一眼身旁躺着的人,入眼是他脖颈上醒目的红痕,黎邢律伸手捞起沙上王琪昨天的衣服,盖在了王琪的脸上这才起身去洗澡。
四十分钟之后,王琪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他其实比黎邢律更早醒来,只是不擅长处理关系的他选择装睡,扯下脸上的衣服,王琪只觉得心空了很大一块。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澡,而是裹着被子,拖着沉重的身体把房间的空调关掉。
如果每个人的情绪都是温度计的话,那么王琪的温度计太敏感了,他会放大所有悲伤和痛苦,也会在无视里将自己深陷,和一个抑郁症的患者在一起,用无限的爱意都不一定让温度计升温,但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背影就能让它的温度下降到最低。
王琪不是不懂,只是舍不得黎邢律给他带的的早餐,舍不得明年的六一儿童节。
他说不出口的东西,只能等黎邢律先开口。
如果他能等到的话。
黎邢律只是短暂的理清楚自己的思绪,等到他开车到了自己的房子,安静的泡了一壶茶,一边泡一边也想明白了。
他暂时不想和王琪分开,而昨晚上的一切自己也不是没有爽到,是他想差了,毕竟和王琪,算是在谈恋爱,那么生这一切是非常正常的。
想通了之后黎邢律的内心也得到了平静,他看了眼时间,快中午12点,黎邢律去市买了些菜,又去药店买了药,这才给王琪了个微信,问他醒了没有,身体怎么样了,顺便解释了一下今天是因为早上临时有事才不得已出门一趟。
在微信上黎邢律体贴的像是一个完美情人,王琪无条件的顺着他,在他拎着菜回家的时候,王琪已经把空调调到了适当的温度,也穿好了衣服在客厅等他。
黎邢律给他做了一顿清淡的午餐,还把药膏放在了王琪的床头,王琪认真的吃完,陪着黎邢律在沙上打游戏,可是他打得很菜,总死总死,每次死了,王琪就歉意的对着黎邢律笑笑,黎邢律看到他难过的样子,心里泛起丝丝缕缕的疼,他低头吻了吻王琪的额头,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