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好痛,我好痛啊……”刘默泣不成声,他忍不住伸手去轻轻的掰刘赟溪如钢铁一般禁锢住他的手臂,可他太虚弱了,他的手上已经没有了力气。
有一瞬间刘赟溪真的想就这样捏死刘默。
捏死他,捏死他。
他死了,他们之间理不清楚的纠葛也就消失了。
徐知在门外紧张的徘徊,刘赟溪带着刘默进去那么久,两人迟迟不出来,徐知很担心,怕刘赟溪真的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刘赟溪是个畜生,他心里没有亲情也没有良知,如果刘赟溪哪怕还有一丝顾忌,当年他就不会明知自己和刘默存在血缘关系还一步一步诱导刘默走向深渊。
刘赟溪对别人虽然冷漠了点,但好歹还能相处,可他大概是将所有的狠戾都给了刘默。
徐知眉头紧锁,手指绞在一起,频频的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声音。
但他什么也听不见。
刘默大约是被刘赟溪捏的太痛了,在刘赟溪下狠手的那一刻,他掰着刘赟溪的手像是最后在垂死挣扎,狠狠的用指甲挠破了刘赟溪的手背。
几个指甲痕出现在刘赟溪的手背和小臂上,疼痛使得刘赟溪猛然回神,下意思的松开了手,刘默力气彻底耗尽,往后倒下,就在刘默向后倒去时,刘赟溪惊恐的往旁边撤了一步,接着听到一声刘默的头撞在了浴缸角的沉闷声响,殷红的血液从他的黑间快向外扩散。
那一瞬间刘赟溪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他像傻了一样站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刘默身边,血液流进刘赟溪的脚底,温热的液体将眼前的画面染得一片血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仅仅只有几秒的时间,也许已经过了十几分钟,那一刻刘赟溪失去了判断力,他不敢蹲下身去查看刘默的情况。
不敢上前确认他是否还有呼吸,是否还活着。
视线甚至变得有些模糊,刘赟溪使劲的眨着眼睛,试图去寻找刘默腹部的起伏,以此证明他还活着。
但眼睛变得模糊起来。
刘赟溪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他冲出浴室,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徐知。
刘赟溪的声音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叫救护车。”
徐知不明所以,但听到救护车三个字他已经意识到刘默可能出事了,徐知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一把拽起刘赟溪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身前,恶狠狠的张口:“刘赟溪!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要弄死他才甘心!”
刘赟溪被徐知吼得怔愣了一下,旋即一把推开徐知:“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立刻救护车来,晚了……”刘赟溪顿了顿:“我们两个都是杀人犯。”
徐知被刘赟溪推开的时候视野变大,他现在才看见刘赟溪所站地面上和他鞋上的血迹,徐知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边拨打救护车的电话一边沿着血脚印跑进卫生间。
血沾染了刘默的上半身,整个浴室里像是凶杀现场一样,徐知扶住门框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刘默被送往抢救,徐知守在手术室门口,而导致刘默受伤的罪魁祸却从头到尾都未曾出现过。
好在刘默没有性命之忧,手术之后被送往普通病房。
刘赟溪一直没有联系徐知,好似他根本不在意刘默的生死一样。
好似在别墅里彻夜抽烟不眠的人不是他。
第8章
刘默清醒了过来,由于伤的是后脑,他只能趴卧在病床上,试图抬了抬头,一阵刺痛传来,刘默控制不住痛呼出声,一直守在床边的徐知正在打盹,听见声音,瞬间清醒,冲到刘默的床边,俯下身着急的查看:“刘默,刘默你醒了?”
大脑还在一片混沌之中,刘默等后脑勺的钝痛缓和了些,这才转了转眼珠子看向徐知。
“刘默,你记得我吗?”徐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询问刘默:“你记得你的小,徐知吗?”
刘默漆黑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徐知,良久。
徐知被刘默的眼神看的心虚,放在他身边的手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身体也绷紧了。
“徐知,我记得你,我的小,”刘默的声音很虚弱,但说出口话却异常的平静:“你是个骗子。”
徐知一瞬间不能思考。
刘默醒过来了吗?
彻底从荒芜的岁月中醒过来了?
“刘默……”徐知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惊恐:“你……都记起来了吗?”
刘默无声的笑了一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徐知再也待不下去,几乎是冲着离开了病房,在病房外冷静了一下,徐知先去叫医生过来,然后自己独自往医院外走,他的心脏狂跳,浑身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冰水。
徐知慌张的跑出医院,在马路上慌不择路。
他是h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此刻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那么陌生,那么可怕,仿佛要将他吞没,徐知躲在阴暗的巷子中,颤抖着手拨打刘赟溪的电话。
刘赟溪接的很快。
“刘默……”徐知的嗓子干哑的厉害:“想起来了。”
刘赟溪沉默了很久,电话里没有声音,徐知却不敢挂断。
“想起来了不是好事?”徐知听见刘赟溪平静冷漠的声音:“省的我们再折腾,当年撞了脑袋就变成个疯子,没想到现在再撞下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