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年,那人约他见面。
刘默还记得他看到那个熟悉到刻在骨子中的号码时身体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像四肢如同电流一般划过最后汇集在心口变成咚咚咚的狂跳。
原本以为已经被尘封的记忆如高压下的泉水一般涌出来,刘默颤抖着手接起来。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清朗圆润,每次在耳边响起都令刘默沉醉。
“嗨,”他说:“还记得我吗?老同学。”
刘默的喉结快动了起来,那一瞬间的思维仿佛停滞,很快,刘默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快站起来冲向卫生间,努力着用平静的声音回复他:“当然记得,徐知。”
徐知呵呵笑了一声:“我就说你肯定不会忘记我,毕竟我还没还你的救命之恩呢。”
刘默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嗯,忘不了。”
“啧,也不说是忘不了什么,”徐知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刘默心想他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吧:“忘不了我还是忘不了我没还你的救命之恩呀?”
刘默没说话,他只是笑。
徐知没等来刘默的答复,也不恼,他的话比刘默的多,他笑着说明了打这个电话的理由:“我下周就要来凉城了,好久没回家了,我妈说凉城老城区被拆啦?刚好接到班长的消息,说是要举办班级聚会,我和刘赟溪都准备去,你去不去呀?”
听到刘赟溪的名字,刘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愉悦的情绪和快跳动的心脏似乎被这个名字所带来的负面情绪压盖,刘默觉得嗓子干涩得很。
“喂?你是没信号还是没说话呀?”等了半天没听到刘默的声音,徐知奇怪,拿起手机看了看:“我这边显示信号满格哦……”
“我想想,”刘默说:“想好了,给你答复。”
“哦,好的,”徐知满口答应:“这个不急,聚会也得等我来凉城之后才行,说起来,我们也六年没有见面了吧,这回我回去你可得抽空来接我。”
“好,”刘默咽了咽口水,他有点紧张,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显现出来:“你提前把航班给我,我去接你。”
“嗯,”徐知听到他答应,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刘默在卫生间呆了很久,直到同事找他的电话打进来刘默这才匆匆离开了卫生间。
下午一直在忙碌,直到他最后一个离开公司,撑伞走在雨中,绷紧了的大脑才慢慢放松下来,此时脑海里都是徐知的身影。
他的笑他的怒,都生动的像是昨天才在身边出现一样,可实际上,他们之间隔了六年那么久。
他和徐知曾经那么要好,曾经那么甜蜜。
直到分开前没多久,刘默才明白,他和徐知之间的美好,隔了一个刘赟溪。
顶着雨走回家的坏处就是鞋和裤脚几乎全部湿透,刘默收伞走进电梯里,在凌晨十二点半回到了家。
家里空荡荡的,一片冷清。
刘默放下伞,脱了鞋袜,把裤脚挽得高高的,换了拖鞋提着湿掉的鞋袜进了卫生间。
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后半段响起了刷鞋的声音,刘默刷了很久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