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么对你。”
“你扭我耳朵,我要去开诊断书,上次你揍小鸡我就知道了,你肯定是想对我下手,等我回去……”
她眯着眼凑近宁缃缃,携带着那一身酒气,一本正经地威胁道:
“等我回去,你就会见到我的律师,让你知道什么叫黑暗的未来!”
宁缃缃挑眉,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看见凑在她眼前的霍星语向下,歪倒在她大腿上,前额还隔着衣服,撒娇似地,轻轻蹭着她的小腹。
宁缃缃呆在了原地,在这一下下的轻触中,有一种电流似的痒和酥在的脊背上攀爬着。
她忽然觉得,此刻在面前的霍星语,仿佛就是一只自己养了很久的、昂贵的猫。
以前这只猫不爱搭理人,总是瞥她一眼,确保她在她的领地内,就昂着头颅,摇晃着尾巴离开。
可是现在,在每一次她想要离开的时候,这只傲慢的、难以驯服的猫,最终垂下了她的头颅,一下又一下的轻蹭着自己的手背,她的冷漠和不靠近,全都不向着她而来。
这只猫开始变得撒娇、粘人。
把曾经她藏着的那些宝贝,献宝似的全都叼到了自己面前。
宁缃缃有点不知所措的怔在原地,那些话语全都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忽然听到,埋在自己腰间的霍星语带着酒意,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还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宁缃缃,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让我这样的人,我这种性格、我这种身份的人喜欢你,你觉得这样合理吗?像话吗?”
宁缃缃听着这些醉话,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应着说道:“这能怪我么?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她说完,却没有听到预期中的反驳,只迎来一片无人应声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久到宁缃缃都觉得这个说着醉话的女人可能都要睡着了,就听见她清冷的声音,混杂着沙哑,闷闷地从她埋在自己腹间的位置响起。
“是啊,就是你让我变得不可理喻的。可是你却每天都过得那么好,去片场、去散步、甚至去酒吧和我最讨厌的池镜见面,你的生活没有因为我有任何、没有一分一毫的变动,但我却过得一团糟,工作想着你,开会想着你,拿着手机等你给我短信等到睡着,就连散步也会想,“啊,要是那个呆呆的宁缃缃走在我身边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这样?为什么只有我在难过?”
她顿了顿,忽然仰起头,对上宁缃缃垂视的眼,带着难过又迷茫的神色,开口讨要着一个答案:
“为什么我会像书里的克努得,为什么看着你离开我却只能抱着那点幻想冻死在柳树下?”
霍星语声音低哑,在藉着醉酒短暂的迷茫里,她分不清这些问题,是在问宁缃缃,还是在质问自己。
她今天追出去的时候,其实没走几步就看到人了。
宁缃缃打着厚石膏是走不远的。
出了门一拐弯就能看见她一瘸一拐地,沿着小路下坡走的身影。
霍星语放缓了追逐她的脚步,缓慢地踏着她行走过的足迹,遥遥远远地跟在她身后走着。
这一刻如果追上去了,要说些什么呢?
霍星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