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楼下。”纪弘易扭头对纪敬说:“你去按一下电梯吧。”
管家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手套,“如果被太太现的话……”
“怎么?你还打算向我母亲告密吗?还是想要继续说我的坏话?”
管家皱了皱眉,他不清楚纪弘易所指的“坏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是我帮你说话才让你留下来。”纪弘易语气一顿,“同样的,我也可以让你离开。”
“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因为你的疏忽而再次受伤,辞退你的时候,我的父母不会为你提供任何推荐信。”
平静的语气之下,胁迫的意味不言而喻。管家一时语塞,纪弘易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样,看向自己时就像在看一位陌生人。没有推荐信便意味着下一份工作将会更加难找,尤其对于他这种毕业后就一直为同一家干活的人来说,如果如此长久的付出都无法换来一封推荐信,那么接下来他在人才市场上的身价定会大打折扣。
电梯门向两侧缓缓推开,纪敬率先走进去,一只脚尖抵在门侧,他看到纪弘易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管家则嘴唇紧闭,神色僵硬。
“你的岗位介绍里没有告密这一条要求……”纪弘易的声调突然冷了好几度,“更没有挑拨离间。”
管家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纪敬呼唤道:“哥,电梯到了。”
纪弘易匆匆转过身,快步走到纪敬身边。
管家如鲠在喉,双腿灌了铅一般,最终只是默不作声地目送两人离开。
电梯门关闭之前,他看到纪敬扬起下巴,冲自己轻蔑地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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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一段漫长的禁足期一直持续到纪弘易成年才结束,这年他高中毕业,即将升入大学,禁足期间电车也没有再出过任何事故,纪弘易父母的pTsd因此有所减轻,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他们终于解除了限制,允许他像其他学生一样回到学校。
当然,其中还有一条重要原因是近期有科研团队造出了通用熊猫血,这意味着纪弘易不会再因为血库稀缺而陷入生命危险。
其实在此之前他的父母并不是完全限制他出门,只不过纪弘易每次都得在保镖们一前一后的陪同下和纪敬一起下楼,他们会在对面的城市公园里转悠一会儿,或是在大学城的运动场上晒一会太阳,最远不会离家过半公里。
西装革履的魁梧男子将两名少年夹在中间,时常引得路人注目。纪敬不喜欢别人盯着他们打量,于是经常盯回去,直到对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这才收回目光,匆匆避开。
限制解除的第一天,纪弘易就向父母请求:以后能不能别让保镖站得离我远一些,最好也别穿西装。我不想同学们觉得我奇怪。
父母面面相觑。他补充道:这几年多亏了纪敬,我都没有受过什么伤。
没有骨折,没有剧烈碰撞导致的软组织挫伤。他甚至比常人更加小心,使用过后的刀叉都用餐巾纸包裹好后才放回桌上。
纪弘易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我也想拥有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几番协商后,父母给出了折中的解决方案:保镖不会跟去学校,你可以正常上课,但是不能住在宿舍,每晚下课后司机会去学校接你回家。
“其实这样再好不过了。”纪弘易转头就把好消息告诉了纪敬:“我听说有室友的地方就有矛盾,我不想处理那些烦心事。”
此时纪敬的自学进程即将进入高中最后一年,他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按时上课、写论文,偶尔还会在学校论坛里以匿名的形式帖,大多时候都是在询问高考相关的细节。然而每当纪弘易谈论起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时,他都显得过于缄默。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参加高考。他就像笼中雀一样,永远被罩在这个透明的玻璃房子里。
纪弘易知道他也想要自由。
可是为纪敬登记身份是个大难题,纪弘易的父母不愿意费心,自然也不介意将他一直关在家中,所以复杂的调查工作只能纪弘易亲自来做。
起初他计划从医院下手,比如说为他做车祸手术的那家私人医院——对方比普通医院更清楚他们家的情况,尤其是纪敬的身份背景,找他们帮忙应该是最容易的办法。
虽然医院没有权利处理身份相关的事宜,但是他们往往会在病人去世后通知政府的工作人员,请他们来医院为逝者取下体征圈。所以纪弘易的计划是耐心地等待——医院里总会有与纪敬年纪相仿的少年因病去世。在工作人员取下体征圈、离开医院之后,医院可以以假死等原因将病人“复活”。等到政府接到医院通知,命人带着的体征圈回到医院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将会是纪敬。
替换身份、收买家属都算不上难事,可是纪弘易没多久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除了身份信息之外,体征圈还会实时记录佩戴者的体征数据。纪敬戴上体征圈后,如果信息稍有不匹配就会引来官方的注意。
撇开体重、年龄、身高不说,光是血型这一条要求就让任务变得困难重重。
现在看来取下体征圈并不是最佳的突破口,纪弘易决定从佩戴体征圈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