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月反问:“不是么?”
此时的徐霖还没从庄清月的话语里察觉到异常,只当时庄清月尚被蒙在鼓里还不知刘庆平的底细。
他视线略过庄清月朝他身后看去,同时举起左手,准备打出那个与刘庆平早就约定好的暗号手势,却在看清城楼上的情势时身躯猛地一滞。
“怎么会?!”
他看到了被五花大绑押上城楼的刘庆平,也一眼认出了那个用刀抵住刘庆平脖颈的黑袍秦九。
庄清月脸上露出一个愉悦至极的笑意:“怎么不会?刘庆平早年是你的部下,这也不是什么难查的事。”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徐霖:“你猜猜,你找来的凉州守备军,现在又在何处?”
徐霖心下一惊。
但此时此刻刘庆平一惊被绑上了城墙头,那他们之间的联络部署被庄清月现也不奇怪。
庄清月见他神色有异,心里的愉悦更上一层。
“方才应该看到那个旗兵了吧?你以为他是在与你对暗语么?”
庄清月斜睨着他:“徐霖,你家先生没教过你么,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亲卫将你护得好好的,你怎么偏要亲自上阵呢?
一个小小的旗兵这么一勾,你就出来了,这么沉不住气,往后如何为君?”
徐霖知道庄清月是在故意激他,想让他乱了阵脚,但仍旧是被他两句话就气得热血上涌,额头青筋突起。
手也不自觉地重握紧那把大刀。
他冷静道:“就算巡防营已经落入你手中,你们也不是我肃西军的对手。”
庄清月面色微变。
五感忽然变得更加清晰起来,被忽略的喊杀声重灌入耳中,四面吹来的风忽然带上了浓重的血腥气,抬眼看去,一眼望不到边的战场上四处是断肢残臂,无数兵士身异处,横尸于此。
如徐霖所说,阙州守备军加上巡防营,只堪堪能与肃西军战个平手。
要想完全将肃西军阻截在此,就必然是一场伤亡惨重的苦战。拖得越久,战况便更加惨烈。
眼见庄清月有些心神不稳,徐霖呼出一口气:“况且,你以为我此番上京,只带了这点人手么?”
说罢不等庄清月反应便将手指放到唇边,以此为哨用力吹出一声几乎要穿透耳膜的尖啸。
那啸声用上了内力,穿透力极强,也顺着风传到了极远的地方。
远处浴血杀敌的谭守常跟何统领听到这声尖啸后脸色纷纷变得难看起来。
谭守常吐出一口血沫,挥舞着手中大刀砍翻一个偷袭的肃西军,而后运起内劲大吼了一声。
“戒备!全军戒备!”
话音刚落,大地忽然开始颤动,哪怕是没上过战场的人,也能从这一阵惊雷般的动静中判断出来兵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