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风也不管他,就地开始脱下身上的甲胄。
先前在战场上被那柔安大将划伤腰腹,而那甲胄下半部分也因此裂成两半,在他解下腰间皮扣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萧七又打了个激灵,偏眼去看萧凌风。
庄清月也闻声看了过去。
解下甲胄的那一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就见他甲胄之下的黑色里衣已经被鲜血和冷汗浸得濡湿,皱皱巴巴地贴在他身上。
而萧凌风除了额湿透之外,脸上神色分毫不变。
他解开里衣衣带,正要脱下衣服,却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庄清月一眼,正好与他对上视线。
手上动作顿住,萧凌风又将衣襟掩好。
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阿怜端着一大托盘的药从帐子后方出来了。
当先便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
她心里一惊,当即上前两步放下手里的托盘,对胡大夫道:“胡先生,您快去看看王爷吧,这里交给阿怜便可。”
胡大夫早在萧凌风进帐子时便知道他是箭伤未愈又添伤,心里自然是又气又急。阿怜来了便正好让他腾出手来。
于是他起身快步走到萧凌风身边道:“王爷,请随老夫去上药裹伤。”
表情严肃,语气也着实不怎么好。
萧凌风已经重系好了衣带,闻言道:“走吧,胡大夫随本王回帅帐。”
而后又看向萧七:“你也一起。”
随即抬起脚步便回了帅帐。
等人走后,庄清月松了口气。
阿怜一边检查他手臂上的伤势,一边为她用药膏按摩舒缓:“好在没有震伤筋脉,等用药揉过两遍便能自如活动了。”
“嗯。”庄清月低低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阿怜却忽然又动了动鼻子,眼底的疑惑一闪而过。
那萧王爷明明已经走了,怎的帐子里的血腥味只增不减?
她忽然低头,就见她家公子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满头冷汗,嘴唇白。
阿怜心头大骇,立即去解庄清月的衣带。
一个她十分熟悉的小药瓶从庄清月怀里调出来,在地上骨碌碌地滚远了。
阿怜瞥了一眼,见是装护心丸的瓶子,心里立时便提了起来。
她加快手下动作。
与萧凌风一般制式的黑色里衣解开,里面原本雪白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