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值守的亲兵却对此浑然不觉。
不知从哪儿响起了两声乌鸦的啼叫,将夜色衬得更加寒冷肃杀。
帐子里的阿勒思突然喊了一句:“喂!”
他大着嗓门说:“天气太冷啦,外面两位小哥,咱们打个商量呗!”
两个亲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撩开帘帐,探头往里看。
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一只手忽然从旁伸了过来,闪电般袭向他脖颈。
“咔嗒。”
是比镣铐的锁扣弹开时更细微的响动,也是这亲兵在这世上能听见的,最后一声响动。
阿勒思拧断了他的脖颈,却没急着松手,仍是就着这个姿势托住……
不,拎住了那亲兵的身子,叫他的身体还能够状似正常地稳稳立着。
另一名亲兵见同伴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后就没了动静,心下也疑惑得很。
“怎么了,他要做啥?”这亲兵上前两步,想伸手拨开同伴,自己去与那阿勒思交涉。
却见寒芒一闪。
一道极细的血线划过,这名亲兵与他的同伴一样,再也没有了知觉。
在他软软倒下的那一瞬间,便立刻有人悄无声息地取代了他的位置。动作快得仿佛刚刚的变故从未生。
甚至连那张脸,都与他一模一样。
阿勒思手上用力,将手上的人拖进了帐子,而后迅扒下了那亲兵的黑衣铠甲换上,顺便换上了中午那大景士兵塞给他的人皮面具。
换好衣服出去,帐外的人已经准备妥当。
两人身着靖北军的黑色军服,在浓墨般阴沉的夜色里便天然像是穿着夜行衣。
走在阿勒思前面那人便是白日里那位叫阿木的大景士兵,他仿佛对靖北军军营的巡防路线,交接时辰了如指掌,一路上带着阿勒思四处穿梭躲避,没有遇到哪怕一队巡逻的士兵。
顺利得连阿勒思都忍不住惊讶了。
忽然,阿木顿住脚步。阿勒思耳尖一动,也紧跟着绷紧了身体。
前面有巡逻队。
阿木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是换防图上不曾标注过的巡逻队列,却是他按照规划路线能找到的唯一的漏洞所在。
阿勒思看出了他的犹豫,当即嗤笑一声,压低了嗓音道:“怕什么,直接上!”
他阿勒思遇到拦路的,从来都是杀过去的,何曾有过犹豫为难的时候?
阿木被他说服了,便也弯腰从靴侧拔出匕,做好了冲杀准备。
两人借着帐篷影子的遮挡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