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我们好好聊事情,不要抬杠,”何明知讲话语越缓慢,“社长拒绝了他的申请,是我同意的,他才说要请我吃饭,我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吧?”
林卡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倪小诗一个大一生面子,但何明知淡定到让林卡怀疑是自己过于咄咄逼人。
于是林卡没说话。
抬杠都是小事,给他一个支点,他可以翘起整个地球。
何明知说,“卡卡,你是不是吃醋了,我以后不和他单独见面,好不好?”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林卡人死了三天,嘴还在硬。
再说,一个他妈的书法社团又算个屁的关系,那街舞社团里单是生,一年都招百八十个人呢,人人都要一起吃饭吗?
“你和社团生吃饭,不怕被人知道是gay,在外人眼里我也是你学弟,学生会里还经常打交道,你又怕个鸟?”
林卡说话一向难听,现在已经收敛很多。
“我这不是心虚吗,”何明知有些不耐烦,“林卡,我研究生保送,不想出任何差池。”
“……”林卡是真的无话可说,“ok。”
只有倪小诗不会耽误你保送。
保送。
去你妈的保送。
保送了不起。
国内排名前三双一流大学的保送,确实了不起。
因为保送名额,何明知被圈禁在一个无形的壳子里,克己守礼,恪守本分,不认娇夫。
林卡叹了口气。
空荡荡的宿舍,睡了一晚也没什么人气,他好像看见空气里因为自己呼吸而泛起的白雾。
林卡说,“何明知,我累了,我觉得没意思。”
“你又来,又累了,又没意思,”何明知在走廊里转圈,“卡卡,消消气,我也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好。”
何明知的语气又好像很宠他,“我马上就毕业了,不考研,以后就去不了好企业,又怎么和你有好的生活?还有你……你这样下去,以后到底想怎么办?”
“嗯?”林卡不解的说,“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在找兼职呢,过年都不想回家?可我觉得你家里如果有关系帮你,你要及时用,你也不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差距越来越大,以至于以后没有共同语言吧?”何明知问。
没有就没有啊。
你还能一步登天突破阶级让我高攀不起了。
可林卡嘴巴张了张,没说话。
上下唇齿相碰的时候,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林卡不知道何明知到底什么意思。
他是说,离开家的自己,什么都不是吗?
既然咱俩差距这么大,你和我当什么校友?老子才大二,不想思考那么久远的事儿,有什么问题吗。
我是兼职,又不是去偷去抢,碍着你毛事了?
可林卡最后还是忍住没说什么伤人的话。
那个家,他就是不想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