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其琛收起震惊,再次回到温文尔雅的沉稳模样,问道:“这种法术可以窥探的回忆是不可控的吗?”
悬颂点头:“我得到的不是丝,也不是血液,非她本体可取之物,只能从她的贴身物品里读取一些她记忆最为深刻的片段。她记忆中最深刻,最常回忆的,居然是她救了一个鲛人。”
提起鲛人,木彦终于从恍惚中回神,竟然下意识地喉间一滚,难以控制自己狂乱的心跳。
在木彦的概念里,明以慢已经算得上三界美人中的佼佼者,后来又见到了顾京墨,可是顾京墨的美太有冲击感,在他看来太野太妖,他甚至不敢多看。
但是6温然那种干净圣洁的美对他的冲击更强,让他整个人都傻了,现在才堪堪回神,问道:“鲛人……鲛人不是已经绝迹了吗?”
悬颂瞥了一眼木彦没出息的样子,赏了木彦一记白眼,接着回答:“只能说罕见,修者们对他们剥削过多,导致他们寻了绝对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那里结界的强大,怕是许多修者都不会知晓那里还有一处海域。”
“用结界隐藏了一块海域,神不知鬼不觉的那种?”
“对,毕竟是他们保命的手段,自然要做得巧夺天工。”
木彦又低下头,心中闪过一丝憋闷,闷闷地问了一句:“那季俊山庄的事情不会是什么三角恋吧,比如少庄主娶了孟栀柔,后来又见6温然那般貌美,然后移情别恋,导致孟栀柔记恨在心,寻来顾京墨灭了季俊山庄的门。”
话音刚落,他便被顾京墨扇了后脑勺一巴掌:“你这真是看了不少话本,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看了个遍,看什么都像三角关系,再乱说话我撕烂你的嘴。”
木彦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擅长体术的修者这般随意的一巴掌,都让他又疼又迷糊,可见掌力非凡。
木彦身体一晃,扶着禹其琛才能站稳,又委屈地看向顾京墨说道:“我就是猜测吗,为何要动手?你这女子太不讲道理!”
“还顶嘴?”顾京墨眯缝起眼睛问道。
“怎么?”木彦万分不服气,“不然你说说看季俊山庄为何招来灾祸,孟栀柔又是什么原因叫来顾京墨屠杀至灭门?”
顾京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双手环胸地提醒:“可以跟我吵架,也可以反驳我的话,但是不要过三句。不然三句过后我会比你更生气。”
木彦登时闭了嘴,不敢再言语了。
他见识过顾京墨跟提锤男子斗法的凶悍了,自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
再加上几日的相处,他也觉了,顾京墨的脾气确实不太好的样子,这句话似乎是认真的。
悬颂则是将玉佩丢给了顾京墨。
顾京墨有着越常人的感知能力,瞬间抬手,稳稳地接住了玉佩。
悬颂抖了抖衣袖,站得端正说道:“之前我分析过,季俊山庄是想从孟栀柔身上得到什么,才破例娶了她。梦境里孟栀柔一穷二白,能有什么会被季俊山庄觊觎?”
缘烟三名弟子以及一直在旁听的黄桃异口同声道:“6温然!”
“所以,不会出现那种三角关系。”
悬颂不知道,他不过是正常地分析这件事情,却意外地让顾京墨消了气,默默地在一边点了点头。
悬颂目光扫过她,眼波柔和,如三月梨花开得灿烂,芳香灼灼溢出十里仍有余甜。
几个人还未商议完之后该怎么办,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是有人奔走踏过屋顶的声音,接着是一名男子的声音:“在那边。”
顾京墨立即推门而出,看到屠魔者们齐齐朝着一个方向追寻,这样的度只能是在追孟栀柔。
她握紧双拳,轻身一跃跟着起身,一同追了过去。
黄桃跟着追出了衣铺,她疾行术不及顾京墨,见到顾京墨离开又万分着急,恨不得当场变成黄狗模样,这样还能度快些。
可是她此刻在隐藏身份,只能唤了一声:“京儿!”
刚想跟着追出去,就听到顾京墨传音给她:“留在他们几个的身边,你容易跟丢。”
黄桃的步子当即止住。
她并不是那种一味在意情感的人,顾京墨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让她留下,她不会多走一步。
黄桃留在衣铺内静坐,紧张得一直揪着法衣的衣摆,来回搓弄。
悬颂突然单独传音给黄桃:“为何都是被救的人,孟栀柔要自称为奴,你却不用?”
黄桃陡然一惊,惊恐地抬头看向悬颂。
黄桃什么都没说,然而惊恐的表情出卖了她。
悬颂当即心中了然:“看来我猜对了。”
黄桃有种被悬颂看穿了的心虚感,之前知晓悬颂聪明,没想到悬颂居然机敏到这种程度。
悬颂继续传音询问:“季俊山庄的屠门惨案,是顾京墨救了孟栀柔?那么溯流光谷的几十条人命的惨案呢?是救了你?”
黄桃低下头不去看悬颂,努力克制自己的行为,让自己一动不动,免得被看出什么来。
然而悬颂还在问:“还是说……她不仅仅是在救你?难不成顾京墨是个大善人?真够可笑的。”
“她就是大善人!”
“哦,看来我猜对了。”悬颂收声,转身推开了衣铺的窗户看向窗外,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分析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