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背负着太多亡魂的仇恨,爱情、友情都会减缓他复仇的步伐,所以他宁愿选择瞒着他们。就算不能瞒一辈子,至少眼前也要瞒着。五年前,为林殊送信联系蒙挚的人就是叶明菲,所以蒙挚和叶明菲其实在五年前就已经认识对方。
但是他们不能给别人蒙挚早就与江左盟有往来的印象,所以叶明菲和梅长苏都需要和蒙挚制造一个初识。方便蒙挚“顺其自然”的认识梅长苏并交好方便往来,与叶明菲比武,以武结交对于蒙挚的性格来说显然是个很容易说服人的理由。
之前在宁国侯府,蒙挚与飞流打的那一场已经传遍金陵城。若是叶明菲再与蒙挚比试一场,惺惺相惜就不那么惹眼了。蒙挚送了梅长苏到宫门前就离开了。
“苏苏,我现在住在金陵城的客栈,你有事可以让飞流到客栈找我。”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我不喜欢住别人家了,进出都不方便。再说了,我们怎么能全部住到别人家去,多不好意思。先住客栈,再买个院子。”叶明菲道,“等我买好了院子,整理好了,你和飞流也搬出来。”
“这些事,你决定就好!”梅长苏道。
所谓住不惯别人家,不过是叶明菲的借口。从小到大,她住别人家的时间比在藏剑山庄都来的多。之前不说,就是到了这个世界,刚救了林殊。林殊在琅琊养病的两三年,也没见她气性这么大,要自己另外买房子住。
“好!小飞流,那什么比武初试无的很,不如明天陪姐姐去找房子吧?我们一定要找一个大大的园子,飞流可以飞来飞去好不好?”叶明菲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我要弄个铸剑炉,要是太久没铸剑,技艺生疏了,回家可是要被二爹教育的。”
飞流用力的点了点头,又下意识看向梅长苏。
“去吧!”梅长苏淡笑道。
白日在宫里,梅长苏约了蒙挚晚上雪庐一叙。晚上,蒙挚依约而来,却追问起了十二年前赤焰案真相。梅长苏坦言回来是为了赤焰军翻案,当年细节始终不肯吐露分毫。
蒙挚无奈,与他通了一些消息,怕打扰他休息便离开了。因为是夜半翻墙而入,蒙挚回去走的自然也不是寻常路。半途中,迎面一物砸过来,蒙挚伸手接住,却是一坛美酒,抬头就看到叶明菲站在一侧围墙上对他招手。蒙挚不由失笑,看了一下四周,翻身上墙,跟她进了一处荒宅。
当年的赤焰帅府显赫一时,所处的位置自然也是金陵城中心。自林家和赤焰军被定为逆犯,晋阳长公主在殿前触柱而亡,林府便衰落了。
不过,奇怪的时,皇帝竟然没有将这座位置极好的宅院赐给任何人,也不许人打理。明明位于金陵城最好的地段,赤焰帅府却仿佛被人遗忘了一样,成了荒宅。
“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喝酒?”蒙挚随叶明菲进了亭子,见亭子里放着风灯和酒菜。
“不怕被打扰啊!我可是知道蒙大叔心情不好,才请蒙大叔喝酒的。”叶明菲取了一坛酒拍开泥封,举起小酒坛道,“来,蒙大叔,我敬你一杯。”
虽然是小酒坛,一坛子酒也有两斤。
“好!”蒙挚不由豪气顿起,举起坛子一口气喝了小半坛,“你怎么知道蒙大叔心情不好?”
“蒙大叔隔了那么多年见到苏苏,定然有很多话想要说,更想知道的是十二年前赤焰案细节。可是我知道苏苏那个倔脾气,定然是什么也不肯说的。”
“你倒是比我了解他。”蒙挚无奈道,“无论我怎么问,小殊都不肯说当年到底生了什么。”
“并非他不想说,而是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吧!”叶明菲道。
“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知道?算了,小殊嘴那么严,当年你还是个孩子,他怎么会告诉你真相呢?”
“蒙大叔这可错了!”叶明菲抿唇道,“赤焰军当年如何被定性为叛乱我是不知道,但是梅岭那一战,我却是知道的。”
“你知道?”蒙挚有些意外。
叶明菲不答反问:“蒙大叔可知道我与苏苏如何认识的?”
“不知道!”蒙挚老老实实道。他想或许叶明菲跟飞流一样都是得了林殊相救,所以留在林殊身边的。
“当年我与家人失散,误入了梅岭。却见梅岭之上焦尸满地,又下着雪,当真是惨烈至极。”
“焦尸满地?”
叶明菲点了点头:“除了赤焰军的尸体,梅岭上最多的是大渝皇协军的尸体。据我推测,应该赤焰军与大渝军酣战方毕,谢玉带领的朝廷军队趁机绞杀了赤焰军。之后,又放火烧毁一切。”
“你说什么?”蒙挚激动的打翻了手边的酒菜,“大渝军是赤焰军打败的?可是,当年谢玉明明说皇协军是他打退的?”
“我说蒙大叔你傻不傻,据我所知当时赤焰军虽然只有七万人,可却是大梁最精锐的军队。谢玉有什么本事率领七万人剿灭赤焰军七万精锐,再打退二十万大渝军?”
“谢玉竟然如此无耻,真是、真是……难怪!”蒙挚惊叹连连,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护国柱石宁国侯,原来竟然是个冒领军功,冤杀忠良的卑鄙小人。”
“谢玉是小人,蒙大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吧?”叶明菲凉凉道。
“我自然知道谢玉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没想到他这般无耻!”蒙挚捶足顿胸道,“对了,你方才说你途经梅岭,看到焦尸满地,那么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