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大半之后陈也才空出嘴里来，他抬头看正在收拾东西的6巡，好奇问：“你做东西跟谁学的。”
“我外公教的。”6巡收完最后一口锅，转了过来，顿了一会儿说，“我外婆嘴很挑，很多东西都吃不惯，所以我外公就自己学着做菜，几十年来的每一顿饭都是我外公做的。”
6巡说到他外婆，陈也就想起了刚刚在来的路上6巡说了一句他外婆有心脏病的事。
陈也犹豫了一会儿：“你外婆——”
“是地震。”6巡说。
6巡以为他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但这会儿，他对着陈也突然想说出来。
可能是憋的太久，可能是他知道陈也完全能感受到他的感受。
6巡撑手在厨台上，低着头，声音轻而缓：“那年有场地震，不算大，但是她摔倒了。我没能来得及赶回去，等我回去的时候已经迟了。”
6巡说到这儿停了一下，半响才继续开口说，“我外公也是从那件事之后精神状态就慢慢的不太好了，开始记不清人，分不清楚时间。他总觉得我外婆还活着，总觉得我还在念初中……”
陈也拧了拧眉，他完全能明白6巡的感受，甚至在6巡说这一段话的时候他甚至能体会到6巡心里的痛苦。
陈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他想了想，学着6巡之前安慰的样子伸出了手，搭在6巡的肩膀上，重重的搂了搂。
6巡怔了一下，没忍住抬起手在陈也头上揉了一把。
陈也：“……”
“换别人这么摸我头，手早折了，”陈也不爽的拧着眉。
“折了明天早上你就喝白水当早餐。”6巡把他面前的吃光的碗收了，放进了洗碗机，转身上了楼梯，“睡觉，困死我了。”
陈也伸手扒拉了两箱自己的头，皱了皱眉。也跟着上了楼。他上床之前刷了个牙，躺进被里里又玩了半天手机，折腾到快三点才睡了过去。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刚刚才闭眼。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
他偏头看了眼床旁边的沙，睡在上面的6巡已经不见了。
陈也穿好衣服，洗了把脸，下了楼。
刚刚做好早餐的6巡看着他下来有些惊讶：“就醒了？”
“梦见老太太拿巴掌扇我。”陈也叹了口气，“吓死我了。”
“过来吃。”6巡端着碗放在餐桌上。
陈也坐了过去，看见6巡做的早餐后眼睛瞪圆了。
6巡竟然煮了一锅小米粥。
平时早上做个三明治饭团什么的，时间短也方便。
但要煮粥，估计得提前起来——
“你什么时候起的？”陈也问。
“五点。”6巡说。
陈也看着他，顿了一会儿说：“牛逼。”
“你要不要休息一天。”6巡看着他。
“不要。”陈也对着热粥吹着气，“今天运动会出排名，我费了这么大劲加的一百分，这帮傻逼要是拿不到第一我拉他们去吃屎。”
6巡看了看他脸色，觉得还行，也没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