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灯还亮着，他偏头看见了拿着书在看的6巡。
“几点了。”陈也说。
6巡关上了书，看了看他的脸色，“醒了，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事。”陈也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刚过凌晨。”6巡看了看他药瓶里的水，“这是最后一瓶了，快完了。”
打完最后一瓶水从医院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医院对面的几栋大楼已经熄了灯，路上只有路灯还亮着。
过路的车也少，两人站了几分钟，开过了十辆车。五辆小汽车，两辆摩托车，还有三辆卡车。
“这里不远。”陈也认了认路，指了指左边，“往那边走，转三个街口就是你那栋公寓的南门。”
“这你都知道？”6巡有些惊讶。
“废话，我就在这片长大的。”陈也伸了伸胳膊，往前走了。
6巡笑了笑跟了上去。
人行道只有灯光投下来的摇晃树影，风很轻，吹在身上倒也不冷，只觉得凉爽。
偶有树叶被风吹着慢慢落下来。
两人一左一右慢走着，灯影在他们拉上了影子。影子拉的最长的地方分开走的两个人像是挨在了一起。
陈也偏头看了看走在他旁边的6巡。
6巡转过了脸，也看着他。
“我听见你喊我了。”陈也说。
“什么？”6巡问。
“你救我的时候。”陈也说，“我听见你喊我了。
6巡笑了笑：“怕你彻底没意识。”
“程进东给我消息说今天要不是是你救了我，送医院可能来不及。”陈也也笑了笑，按着自己胸口，“不愧是学霸，急救都这么专业。”
“我外婆有心脏病，我学过这方面的急救步骤。”6巡说。
陈也愣了一下：“那……”
“但没用上。”6巡轻声说。
陈也没说话，他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该说。
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
“6巡。”陈也突然喊了他一声。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