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空阴暗着,晏书贺抱着花花倒着方向撸毛,活生生将矜持的布偶揉成炸着耳朵的白毛猫王。从嘉捧着杯子小口喝药,不经意偏过头,忍无可忍地踢了他一脚。
“怎么了?”晏书贺纳闷。
从嘉皱着脸说:“你看猫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晏书贺垂眼,赶紧在花花暴走的前一秒顺了顺它的脑袋:“我在想事情呢。”
药已经凉的差不多了,从嘉几口喝尽:“想什么?”
“在想我要怎么才能不被怀疑,从你嘴里打探出昨天到底生了什么。”晏书贺这话说的直接,颇有几分理不直气也壮的意味。
从嘉默了默,随手扯来抱枕塞进怀里,手指捏着线头不停地在指尖上缠绕。
“你不想说就——”
“昨天宋清瑶出事了。”
他们异口同声,晏书贺收回话头看向电视。
从嘉怔忡的望着虚空处,眼神有几分缥缈的失焦感。
昨天被晏书贺带上车以后,从嘉本以为,他会立刻问这件事情的。但高烧昏睡醒来,直到一顿饭结束,晏书贺才在自己的三言两语下,将这事情提了出来。
从嘉不喜欢回想过去的原因,也并不是只会觉得遗憾。
另一方面,生过的事情她不再想,就可以自顾自的敷衍着,那都是没有生过的。既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躲避问题,何乐而不为。
但晏书贺问了。
从嘉也难得有了倾诉欲。
“昨天我去宋家吃饭,路口正好碰见宋清瑶跟小伙伴玩儿,她看见我高兴,就朝我跑了过来。中途我让她小心些,可她没听我的,就在我面前不远处,她脚底打滑摔了一跤。”
从嘉眼底闪过暗色,“然后就再没起来。”
晏书贺抚摸着花花柔软的背,听着她波澜不惊的语气,多少猜想到了什么。
“送去医院进了手术室,她跟我说宋清瑶失血性休克,还告诉我,这会害了宋清瑶的命。我当时是真的很愧疚,也有想过,如果我走过去了,拉住她慢慢走的话,是不是就不会生这些。”
电视里的哭喊声格外引人注意,从嘉将目光挪过去,扯了扯嘴角:“可能你不太相信,但在那后来,是真的有被她恶心到。”
“都说道德绑架害人,可对我做这些的,居然是生我的人。”
“不能提前预知未来是我的错,没有扶住她也是我的错。”
“要不是这件事,可能我还永远活在幻想当中,舍不得丢掉那丝从她指缝中漏出的母爱。一个母亲怎么能失败到这种地步呢,失败到让我觉得,断绝关系都并不可惜。”
她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面无表情的,宛若根本不会伤心。
如果晏书贺没有见到,昨天在雨幕里环抱住自己,哭到打颤的从嘉。他大概也不太会相信,从嘉会有那样的一面。
“那你怎么打算?”晏书贺低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