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吃不下。”从嘉晃了晃牛奶,脸色白,“我先喝点牛奶。”
好在晏书贺丝毫没起疑。
等到九点,从嘉陪着晏书贺挂了号上楼。
她预约的是外科专家号,看病人数少,晏书贺准备进办公室,从嘉就找了个借口匆匆跑进洗手间。
刚才强压下的恶心反复上涌,从嘉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撑着洗理台,干呕的比上次看见晏则安跟付雅接吻,还要严重得多。
她紧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木耳碎粒。
脑海中的思绪不受控制的飘回十八岁那年的夏天。
昏暗的房间里,男人躺在病床上。
他的嘴里被塞满了木耳,枕侧还有因为喂不下,而四处掉落布满整个床。跟白色床单颜色对比鲜明,格外晃眼。
床畔的女人笑的温和,遥遥朝她看来:“嘉嘉?你看爸爸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
“不听话的人,可都是要遭到惩罚的哦。”
从嘉的肩膀忽然被人触碰了下,她猛的惊醒,睁大眼睛看向镜子里的陌生女孩儿。
“那个……你没事吧?”女孩儿递来张纸,小声说:“我看你在抖诶,是不是不舒服啊。”
从嘉咽下口水,僵硬地扬起笑容:“谢谢。”
女孩儿觉得她有些奇怪,打量两眼,点点头提步离开。
走出洗手间,走廊里的穿堂风呼呼吹过。
晏书贺迎面走来,看见她脸色难看,皱眉问:“身体不舒服?”
从嘉摇头:“我没事。”
这样的症状在看见木耳后这东西后时常会生。
偶尔想起,从嘉都还会想,为什么当年那人塞给她父亲的不是别的东西,非得是清奇的木耳。
直到后来她长大才明白。
木耳浸泡时间过长是有毒的,对出血性中风患者来说,堪称□□。
“医生怎么说的?”从嘉收回思绪。
晏书贺仔细看她几秒,最后才缓慢开口:“韧带拉伤,再加上有点炎,让下楼打个消炎针。然后回家热敷,好好休息。”
听他重复了一遍医生刚才说的话,从嘉点点头。
两人走到电梯口,需要到一楼缴费然后去注射科打针。
从嘉垂着眼睑情绪不明。
晏书贺不着痕迹的打量她,片刻后,忽然啊了声。
听见动静,从嘉赶紧回头。
“怎么了?”
她面色着急的问。
晏书贺见她终于没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拧了拧眉,只好继续低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这会儿好像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