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医生冷笑:“我要能被家里人逼,我至于单到三十多岁?”
蒙甜:“那你跟陶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现对方心意的啊,谁主动的?”
“我主动的。”季医生抬脚走了。他再不离开八卦中心就要疯掉了。
季医生躲进病房,给一位术后病人做检查,隔壁床一位病患的家属笑盈盈地对他说:“听说季医生刚结婚了啊,恭喜恭喜。哎呀,这医院有多少女医生小护士要心碎了哦。”
“……”
这天晚上,两家人在平京饭店聚会,为这对婚佳偶庆贺。季天明和陶溪和的父亲陶文耀先后代表各家言。
常年冷待女儿的陶文耀对女儿的心事一无所知,只道她是遵从父母之命嫁与季霆,要她日后收心为家庭多付出。他这番冷淡言,跟季天明对这对人的赞许期许和这段婚姻的恳切祝福形成鲜明对比。
季霆在台下紧紧握着陶溪和的手,陶洲和隔着几个人的距离遥遥相望妹妹。从出生就顺风顺水的陶溪和并不是一切都圆满,她缺失的父母的爱和父母对她的芥蒂,这些年形成的遗憾一直如影如形。
“溪和,你不要撒谎。”“溪和,你快跟妈妈说对不起。”“溪和,要不是因为你,爸爸妈妈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陶溪和的表达能力之所以差,源自于童年的这几段伤心旧事。早在她成年的那一年,她就已经释怀,有些小孩就是跟父母没有缘分。她也逐渐认同,父母可以是和普通朋友一样的存在,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各自离散。如果她父母需要她出现,她就出现一下,如果不需要,她隐身也无妨。
听完陶文耀的致辞后,陶溪和在心里跟自己开玩笑,这次回国之前,她暗恋季霆多年,精疲力尽,一无所获,父母不知她的心事,到头来一句“父母之命”给这个故事扣上被迫的帽子,那好吧,她便接受父母之命,嫁给季霆,权当是对过后的种种做个了结。
从此之后,她又多了一位赖以信任的亲人。她爱的季医生,会像小时候那般待她好。她还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爷爷奶奶、季叔叔陈阿姨,以及最宠她的大哥。
陶溪和,你真的已经很幸运了。自小被爱意环绕,被呵护被宠爱,长大后嫁与所爱之人,且是良人。你这一生,不愁吃穿,不缺知己,要酒要酒,要疯就疯。请你知足,请你不要遗忘初心,请你继续努力,请你做一个配得上这些爱的人。
长辈们结束言之后,季霆带着陶溪和离席,像小时候那样,偷偷带着她从大人们冗长且无聊的聚会上逃跑。
他们站在平京饭店巨大的鱼缸前面,季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人体模型递到陶溪和面前:“你车上那个被我弄坏了,赔你个的吧。”
“我就知道是你弄坏的。”陶溪和笑。
季霆看着她:“我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以后你不用叫他们爸爸妈妈,你从小就没有叫爸爸妈妈的习惯,所以就继续叫他们叔叔阿姨吧,他们能理解。”
陶溪和没吱声,她踮起脚搂住季霆的脖子:“季霆哥哥,谢谢你。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季霆哥哥。”
陶洲和站在鱼缸后面看着这俩人秀恩爱,他一点也不习惯他妹妹抱着别的男人。
呵,狗东西挺有套路的嘛,难怪招女人喜欢。
第21章21你选谁。
这晚散场之前,陶溪和去陶洲和车里坐了一会儿。兄妹俩略显拘谨,都对昨日的不愉快心有余悸。
白天陶溪和打电话过去确认买包的事情,陶洲和一言未。
“大哥你以后不要再给我买包了呗。”陶溪和也找不到别的话题。
方幼宜抽身无情,礼物都不肯收,陶洲和听不得包的事情,一副“我懒得理你”的样子,“我不买,指望你家那位穷医生给你买吗?那你就做好背麻袋上班的准备吧。”
“麻袋还装得多呢。”
“那你就背麻袋吧。”
陶洲和别过脸,季医生就站在离车两三米的距离等自己的老婆。
这人站得直,就跟颗树似的。装什么?从小被夸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打算贯彻一辈子?
那会儿院儿里的男孩儿们开始学抽烟,符迪也递过烟给他。他大人面前装装样子就得了,愣是在一众同龄人面前科普起尼古丁的危害。陶洲和就见不得他身上这股子“好学生的做作”。
女孩儿偏偏喜欢他的博学多识,喜欢他的岁月静好。他只要往钢琴那儿一坐,他就是姑娘们的白马王子。
院儿里小孩儿人人都学一门乐器,季霆是钢琴,陶洲和学萨克斯,符迪是小提琴,陶溪和在老太太的“逼迫”学的民乐,弹琵琶。
陶洲和自十六岁那年把萨克斯老师气走后,从此跟这玩意儿绝缘;符迪的小提琴后来被他跟朋友烧烤时当柴火烧了;陶溪和也是个没定性的,弹琵琶对她来说跟弹棉花乐差不多,她并不钟爱。唯独季霆,钢琴一弹就是二十多年,技艺有多高不敢说,但他到现在还能闭着眼弹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
季霆吹着冷风等陶溪和的时候,对早上给陶洲和那条短信的行为感到后悔。人家是亲兄妹,根本不存在“隔夜仇”,他放低身段做说客大概只会被这个家伙耻笑。
这是他头一回在陶洲和面前服软。
他们俩打得最凶的那一架,陶洲和伤了鼻骨,他的眼眶也没落得什么好结局。是陶洲和先起的头,大约是觉得被自己兄弟挖墙脚是一件丢人至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