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有备而来,地上那枚待清理的透明物体也是她带来的。她今晚最初的打算更狂野,按照她的设想,他们应该在车上?
季医生无法将她的豪放行为跟她今晚在季家的低落表现挂钩,他认清自己隐藏人格的同时,觉得陶溪和也该认真梳理一下自己的内心。
他在她现阶段的情感关系里,究竟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陶溪和到最后又有点疼,所以忍不住流眼泪。她还得克制这样的情绪,不想败兴,这种难受跟最开始那两次的感觉差不多。季医生有时候不太顾及她的感受,怎么羞耻怎么来,只差没崩掉他嘴上君子的人设。
穿戴整齐后,陶溪和一言不地离开。
生气了?季霆在困惑中拉住她的胳膊,想要送她回去。
只一墙之隔,他们俩在沉默中走了一分钟就到了陶家。陶溪和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没有回头跟季医生告别。
季霆皱着眉头站在门外,思考她到底是生气刚刚哪个环节。
看见她卧室里的灯亮了,又果断地了条消息给她:[十八号那天,去不去?]
看清自己对陶溪和真实欲望的那个瞬间,季霆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不否认这里头带有不少征服欲。
去什么?去你个鬼!陶溪和拿了套睡衣准备去洗澡,想了想,回复他道:[我考虑考虑。]
她想在跟季医生做。爱的过程中捕捉一些情。欲之外的东西,但季医生只是越来越释放自己的天性,他那双清泉一般的眼睛染上浑浊后,总在吻她的时候传递出一个信号——快给我。而不是——我爱你。
对啊,就是要玩儿你啊。
进了浴室,水流落在身上,陶溪和活过来一些,突然傲慢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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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洲和落地后才知道这是一场骗局,这边的生意根本没有出问题。但分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到了,接风排场声势浩大,他就此被绊住手脚。
晚宴过后,他照例找几个负责人开会,把控几项业务的推进工作。结束工作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他早班机回平京,睡不了几个小时了。
偏这时门铃声响起。
他的套房来过的人不多,深夜的门铃只会是一个人。他走过去开门,姜莱穿一件墨绿色低领衬衫,窈窕的身姿一如从前。
两人在美国读研期间是同学,恋爱两年,分手三年,回国偶然联系上之后,又断断续续做了一年的炮。友。没办法,姜莱虽不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姑娘,但是是跟他第一次建立恋爱关系的人,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初恋。他对她投入过浓烈的感情,他们对彼此的身体也都熟悉且迷恋。
后来他们彻底决裂,是因为姜莱踩到了他的底线。两人上一回见面是在年初一场校友会上,姜莱有意来个和好炮,也是在这个套房,他拒绝了。他这个人,就是很要面子很记仇。和好炮?对不起,她再也没机会爬上他的床。
在稳定的恋爱关系里,陶洲和绝对忠诚,称得上是还不错的男朋友。但是在空窗期,他也绝不保守,他从来不缺床伴。
今夜他不需要旧情人当床伴。他只想好好睡几个小时,然后赶回平京阻止老太太他们故意撇开他要去做的事情。
陶洲和站在门口,冷漠地听姜莱寒暄,他扶着门,摆出谢绝进入的姿态。
姜莱在心里翻白眼,这家伙从二十三岁到三十三岁,十年过去了,纵然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可偶尔显露出来的心性仍像个狂妄的少年。她最讨厌他过分理性时无情的双眼。
“舒沁,你的白月光初恋,她现在过得很不好。”姜莱不是来投怀送抱的,她是来戳陶洲和心窝子的。
陶洲和这些年一直在思考舒沁对于自己的意义。他永远记得那年盛夏,舒沁跟随父母去大院儿探亲的那段日子,那是他学会心动、学会嫉妒、学会憎恨也学会报复的一个夏天。
他忘不了舒沁露出甜笑对他说:“洲和,你真的很好。可是对不起,我喜欢的是季霆,我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他上了。”
他也忘不了季霆跟舒沁说分手后,舒沁红着眼睛哽咽问他:“洲和,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季霆为什么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他听得心都快要碎了,他觉得她哪里都好,是季霆那个抢走她却又不珍惜的狗东西不好。
失去心爱的姑娘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人生的挫败,他誓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在第二个女人身上载跟头,也因为这点对自己的警醒,他不曾对姜莱付出过不顾一切的爱。
而舒沁,像一枚被时光冲淡表色的纪念章,深深根植在他的心里。他不一定还爱,但一定忘不掉。
那段爱慕舒沁的时光里,有他最赤诚也最率性的模样。
姜莱深夜到访搅乱了陶洲和的计划,次日他没有回平京。他在酒店里待了一天,处理了一些公事,见了几个老朋友,托某个朋友去打探了一下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舒沁。
起初他跟舒沁一直有联络,大概在七年前,舒沁嫁人生子后,他们断了联系。
暮色四合时,友人带来消息,称舒沁嫁得不太好,如今以分居的状态带着一个六岁的男孩独自生活。至于更糟糕的那部分,友人没有探得。
姜莱留了一手,她在等着陶洲和送上门。
陶洲和最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他不打算去找姜莱,继续拜托朋友打探。他想,他肯定会对舒沁伸出援手,除开他爱过她,他们之间还有着年少的情谊,换做是季霆,他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