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听见她的鼻音,想她感冒不轻,关切道:“难受吗?”
陶溪和摇头。
季霆抬起手掌,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现在太晚了,你生病需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明儿我再来看你。”
陶溪和不松手。
这时外面传来老太太上楼的声音,季霆强行把陶溪和从自己身上剥离。
陶溪和有些生气地拽住他的衣领:“你怎么这样啊,现在我们俩什么关系?”
季霆从前从来没觉得她是会撒娇的主儿,心一横,抱了下她,说:“等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之后你再耍无赖吧,咱们别惊着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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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打着哈欠回到卧室,跟等着听后续的老爷子笑谈:“妥了。”
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溪和总算是能留在咱们身边了。院儿里这么些适龄的孩子,也只有季霆配得上她。”
老人家颇有私心,一早给陶溪和设想的结婚对象得先满足三个条件——知根知底、离家近、家风正。没有比季家更合适的门第了。
老太太深切认同老爷子这话,感叹道:“溪和命苦,亲爹亲妈是两个冷心肠的人,一辈子只为自己活。现在好了,就算以后我们俩走了,有季家疼她宠她,她这辈子,也出不了什么差错了。”
“瞧把给你伤感的,这是喜事儿。”
为逗老太太开心,老爷子回忆起陶溪和跟季霆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年陶溪和七岁,在学校染了水痘,浑身红包,连小嫩鼻尖儿上都是。符迪那帮混小子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嘲笑小溪和变丑了,没人喜欢了,又嚷着她身上有病毒,个个不带她玩。
洲和疼妹妹,拎着爷爷的鱼竿就去找这帮说浑话的小子算账。他倒是把那帮小坏蛋教训的鼻青脸肿,可妹妹身上的痛苦没消解半分。
季霆性子沉稳,心思又细,他弄来一副偏方,亲手熬了药膏来陶家找溪和,说自己生过水痘不怕传染,进了她房间,小心翼翼地用药膏给她涂抹红包。
“能止痒,而且涂了之后不会留疤。”
“真的吗?”
“嗯。”
小小的溪和托着下巴看季霆耐心为她涂药的手,突奇想道:“季霆哥哥长大以后也做医生好不好?”
“我才不要做医生呢,我爸一天到晚忙得不着家,我妈一个人照顾我,太辛苦了。”
“做嘛做嘛,以后我做你的夫人,我不怕辛苦。”
两小无猜,童言无忌。这话偏巧被老爷子听了去,又巴巴记了二十年。
老太太笑道:“后来要不是洲和总跟季霆针尖对麦芒,季霆跟咱们溪和的关系也不会疏远。”
“倒也不能全怪洲和,毕竟溪和跟季霆差了五六岁呢,季霆这孩子懂分寸,溪和一长大他就知道要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