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迪一把抓住他手腕,“我看上一姑娘。”
季霆一听这话,冷笑、起身、把他往门外推,一气呵成。
“快滚,别耽误其他病人。”
“这次是真的。”符迪堵住门,比了个誓的手势,目光恳切,“跟溪和一起创业的一姑娘,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符迪自觉交代起事情原委。那天他去接陶溪和赚买包钱,正巧碰上方幼宜跟陶溪和出门买咖啡。
据他描述,当天方幼宜穿一件白色毛衣裙,天使一般地入了他的眼。
“你的天使女孩儿可以从平京排到南京。”季霆折回座椅上,眼皮凌厉地一抬,“你以后少带溪和去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厮混。”
“啧,你还真打算娶溪和啊,管得倒宽。”
这事闹得阵仗倒大,如今连这只花蝴蝶也知道了。季霆干看着花蝴蝶,竟找不到话回怼。
符迪抱着胳膊,依旧靠在门上,男模一般的行头罩在他身上,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人绝对不是个病人。
可他偏偏有病,心病。寂寞空虚冷。
按季霆的话说——闲得慌。
符迪玩味地看着故作正经的季医生,开口便是暴击,“都说我符迪会玩儿,浪荡,花心,可我再不靠谱,也不会对打小看到大的妹妹下手。溪和是咱们能碰的姑娘吗?季医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季霆活到三十出头,被自个儿兄弟冷嘲热讽,这还是头一回。
他偏生了双沉着的眉眼,无论遇到天大的事,都给人一种镇定自若的气场。何况,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他不说话,定定地看着符迪。
符迪被他这么瞧着,有理竟也虚,又不想输了气势,进一步逼问道:“这事儿你打算怎么收尾?”
季霆轻笑一声,老半天,嘴里蹦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这下符迪急了,变成咬人的兔子,扔下一句狠话摔门就走。
他对季霆说:“别以为是个姑娘都会看上你,我告诉你,溪和心里头有人,那人不是你。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从门诊到住院部的这段路,要经过一个“之”字形连廊。季霆今日走得很慢。
平京医院西北方向有一片森林公园,站在连廊上远远望过去,公园里的摩天轮像一个巨大的停摆的时钟。
季霆心中的某根指针也已经停摆很多年,他不是没试着拨弄过,可它就是转不动。时间久了,他渐渐也就忘了指针转动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符迪跟他撂狠话,说陶溪和有喜欢的人,这事听起来再寻常不过,不是所有人情感的指针都生了锈。
又说那个人不是他,那就更正常了。
陶溪和心思何其单纯,他就没见过比她更简单纯粹的姑娘。她要是喜欢他,他只需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