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凉意觉得方子路一定跟着自己去了趟淮城。
但是对方就是不承认,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床边给他剥板栗。
“个烧往哪儿跑?什么事情有身体重要?”
方子路的手指好的差不多了,每剥完一个栗子就往简凉意嘴里塞过去。
简凉意刚吃了药,现在躺被窝里就想睡觉。
但是他一天没吃饭,又有点饿。
困到懒得吃饭,所以干脆躺着。
方子路往他嘴里塞什么,他就接过来吧唧吧唧吃完,再等着对方继续喂给他。
像猪一样。
“我爸死了。”
简凉意看着天花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方子路手上一顿,然后继续剥他的板栗:“那你怎么还回来了?”
简凉意闭上眼睛:“不想见他。”
他的脑子开始晕,人就像是还坐在车里一样,颠来晃去。
又有一颗栗子递到了他的唇边,简凉意张嘴吃进去,觉得自己唇瓣被指尖点了一点。
简凉意不介意这种触碰,随方子路去。
一袋栗子被剥了一半,方子路看着自己的指尖一路划到唇角,然后忍不住凑近亲了亲。
简凉意的皮肤因为高烧难得有些温热,只是脸蛋烧得越红,嘴巴就越苍白。
眼睛闭着,下眼睑覆上两扇蔫蔫的翅羽,像个漂亮的瓷娃娃,仿佛下一秒你对他拍拍手,他就又可以睁开眼睛对你笑。
“封珉…说他…”
简凉意半梦半醒中吐出几个字,方子路把耳朵凑过去听,听到了一些只字片语。
“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方子路用微凉的手背贴了贴他的脸,说出来的话没带什么情绪:“你高兴吗?”
简凉意闭着眼睛,许久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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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三天假期很快过去。
简凉意的病拖拖拉拉,好了一个星期都没好全乎。
方子路专门买了个保温杯,整天跟个宝一样抱着,逮着机会就往简凉意嘴里灌。
简凉意就被这么捏鼻子灌了一个星期,在食堂门口一个喷嚏把鼻子给打通气了。
四舍五入就算是好了。
而封珉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从简凉意回渝州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也是从那天开始,方子路也很少提及封珉这号人。
两人相处就像是到达了一个诡异的零界点,虽然表面看上去和谐平静,但是简凉意心里清楚,不是这样的。
“两门最难的专业课放一上午考?”
拿到期末考时间安排的方子路简直不敢置信:“谁安排的?我怀疑这是蓄意报复。”
简凉意点开班级群文件,看到三天考完的拥挤考试,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真要命,”方子路破罐子破摔,往桌子上一趴不想起来了,“挂了我算了,下学期再洗心革面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