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过半,苏言风歇下。
他靠在榻上,长微湿,如瀑般散开。烛火摇曳,映着他的侧脸,眼尾勾上一抹烛光,当真美极了。
白皙纤细的手里拿着书卷,神色认真专注,让人不忍打扰。
“确实浅薄了些。”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画面紧随而至。
想起白天的事,苏言风不悦皱眉,仗着四下无人:“你才浅薄!我饱读诗书!”
话刚落,来喜推门进来,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公子!不好了!”
苏言风坐直身体:“什么事?”
“刚刚有个太监来,说皇上摆驾听风,马上就到了!”
手里的书猛地攥紧。
“皇上难道是要让公子侍寝?!”来喜急的原地打转。
“你出去候着。”苏言风合上书,“我准备准备。”
门关上,苏言风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放着元宝。一手拎起盒子,另一只手轻敲盒子底部。
盒子底端弹出一个夹层。里面装着一模一样的白瓷瓶,瓶口塞着不同颜色的塞子以做区分。
拿起红色瓶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指甲缝隙间。盒子关上,放回原处。
做完这些,苏言风神色如常地站起身,开始换衣服。
此毒见血封喉。
让他侍寝,他就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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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完最后一个奏表,萧祈起身朝殿外走去。
候在外头的李忠盛忙迎上来,撑开伞:“路上积雪,皇上当心脚下。”
萧祈身披黑色大氅,站在伞下,看上去比这夜色还要寒冷。望着满天飞雪,神色凝重:“今年的雪格外多些。”
伴驾多年,李忠盛多少能猜到圣上的心思。但无论猜到多少,讨圣上欢心是最要紧的:“老话说瑞雪兆丰年,此景正应了这句话。”
回朝露殿的路上,萧祈突然开口:“他安置在何处?”
随行的李忠盛反应迅:“回皇上,在听风。”
萧祈“嗯”了声,没了下音。
李忠盛思忖少焉,冒着揣测圣意的罪名:“摆驾听风!”
萧祈没出声,算作默许。
李忠盛表面平静,心里震惊不已。
自打登基以来,皇上只宿在两个地方。一是正德殿,处理政务之处,偏殿可睡人。另一个便是寝宫,朝露殿。
这还是头一次去嫔妃的寝宫。
不过想起白日所见,皇上此举倒也不难理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心智再坚定,遇到人间绝色,也会有所动容。
李忠盛回过神,给旁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神。对方心领神会,先一步去通风报信。
一刻钟后,龙辇进入听风。
圆月当空,月色与雪色相照映,天地间皆是一片朦胧。唯美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