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杜淑贞的视线看向自己还缠着纱布的手腕,齐思莹也没矫情,点头应了声好。
一听女儿答应了,杜淑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乐呵呵的就去拿盆放水去了。
洗的时候杜淑贞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注意弄疼了女儿。
明明就没有专业洗头师的手法,齐思莹却觉的很舒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安。
等洗好后,还来不及将头擦干,楼上的张嫂也已经放好了水,让她可以上去泡澡了。
齐思莹只能用毛巾将头给包裹起来,随即上了楼。
从原主房间的衣柜里随便拿了套换洗的衣服。
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可挑选的,原主的衣柜里除了从乡下带来的那几件破花衣裳,就是清一色的绿色军装。
倒不是齐家夫妇舍不得给买,而是在原主那有限的眼光里,就是觉得绿色军装是最洋气的。
不为别的,穿出去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彰显出她是军区大院儿子弟的身份。
拿着衣服叫住了准备出去的张嫂,眼皮轻掀,清冷的吩咐,“张嫂,你把我床上的床单褥子全给换了。”
张嫂偷偷抬头瞄了齐思莹一眼,很快低垂着头回道:“好的,我这就换。”
齐思莹点点头,拿着衣物进了卫生间。
一直到齐思莹把门给关上,张嫂这才抬起了头。
视线注视着卫生间的门,眼里全是惊讶。
割了一次腕,住了几天院,这人的变化就能如此之大?
之前在家,这位从乡下回来的小姐是从来不使唤她的,准确来说是不擅长于使唤下人,因为潜意识里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做,甚至连他们下人的活有时候也会抢着做。
今天却一改常态,一回来又是安排她放水又是安排换床单的。
他们这些做下人给人当保姆的,平日里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察言观色,更何况她以前就是大户资本家的丫鬟出身,后来受阶级影响,才被迫离开主家,几经周折,前几年才到齐家帮佣。
所以她敢肯定她刚才绝对没有瞧错,这位从乡下回来的小姐眼神变了,变得犀利、凉薄、淡漠、傲气,最让她惊讶的就是她居然从这位乡下回来的小姐的眼眸里看出了那种久违的高高在上的贵气。
是的,就是贵气,这种贵气还是她小时候在主家的老夫人身上见过,老夫人那是什么出身,那是晚清的格格,是皇室后裔,是真正的贵族。
而如今她却在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丫头眼里再一次见到了这种贵气,让她怎能不惊讶。
外头的张嫂是什么想法齐思莹不知道,更不关心。
她用右手艰难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又重新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贴身衣物。
抬腿迈入注满清水的白瓷浴缸。
把自己整个儿埋进水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脖颈及左手搁在浴缸边沿上,舒了一口气。
温热适度的水流,像一双经年温润的手,抚摩掉一身的疲倦,身周热水沁入四肢百骸,轻飘不着力的酥麻,让人有一种被包裹住的满足。
闭上眼,彻彻底底的将思绪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