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笑脱掉破裤子,又换了一条更破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沙的衣服堆里,瓮声瓮气:“你想跟我交流什么?”
“你不先问问黑无常跟我谈过什么吗?”崔绝卖关子,“谈了很长时间哦,很走心的。”
白骨笑咬了咬下嘴唇,哼道:“不用问我也知道,老黑那个人……呵,一眼看到底,最真诚不过了,真正的赤子之心。”
崔绝:“……啊。”
“他上下两辈子,亏就亏在认识我,”白骨笑嘟囔,“好好的黑渊氏族长,天潢贵胄,多好的命啊,就搭给我了,我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我至少是做了十辈子的大善人,才能今生跟他在一起。”
“……”崔绝张了张口,以他的口才破天荒有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心道你也别骂别人是娇妻了。
白骨笑看着他道:“老黑找你谈心肯定是聊我,聊我姐姐,聊以前,聊以后,而你个王八蛋肯定趁机给他画了一叠大饼,哄着他给你卖命。”
崔绝:“……”
了解得真透彻啊。
“所以我有什么必要听你哔哔跟他谈了什么,就算我想知道,我直接问他好了呀,他是我男……咳男朋友,嘿嘿~”白骨笑不知道突什么恶疾,本来板着脸,说着说着突然笑出了声。
他清了下嗓子,轻狂地斜睨崔绝:“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开口吧,不用拐弯抹角。”
崔绝笑盈盈地看着他,内心慢慢升起让人心胸舒展的惬意,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在枉死城捡到这小子时的情景,瘦骨嶙峋,伤痕累累却不屈,姣若好女而狰狞,像被逼入穷途的野狗,谁能想到竟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说话呀,对着我笑啥?”白骨笑被他笑得毛,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装扮,心想总不能是自己穿的太帅,让他爱上了吧?
崔绝慢慢收起笑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哎你……”白骨笑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刚要制止他,就见这王八蛋后退一步,拱手行了个大礼。
“卧槽!!!”白骨笑当即就跳了起来。
崔绝轻声道:“为了达成我的计划,算计了你和黑无常,伤害了你们,我心有愧疚,请受我一拜。”
白骨笑僵硬地站着,硬着头皮看他行完一个大礼,郁闷地骂道:“操,你个心机狗,这么一搞,我还怎么恨你?”
“继续恨,想怎么恨就怎么恨,”崔绝笑道,“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其实里面满满都是对我的爱。”
白骨笑:“yue……”
崔绝刚刚苏醒,精神头不足,解决了心头大事之后就感觉到困倦,懒洋洋地坐在沙扶手上,撑着头看他换衣服。
白骨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怀疑这些衣服是不是真的很不男德,但他看着穿衣镜里若隐若现的胸肌腹肌只觉得帅,于是断定是崔绝山猪吃不了细糠,回去睡他的大头觉去吧看什么看。
崔绝却开口问他现在的局势。
白骨笑重申自己已经不是掌司了,不关心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崔绝还赖着不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白骨笑给他弄无语了,一边换衣服,一边将他昏迷这段时间生的事情,和之前他在极北寒境的遭遇捡重要的一一说明。
崔绝认真听完,爽快地走了,回病房仔细琢磨半晌,然后跟展绛衣说要出门。
展绛衣一听就炸了,上一次放他出门的结果是……
“你刚刚苏醒,还是要多休息,”展绛衣控制住大喊大叫的冲动,斯文地劝道,“最好不要工作,也不要总是琢磨这那的。”
崔绝笑道:“我就是去见一个老朋友。”
那岂不是更糟糕,什么老朋友需要刚苏醒就赶去相见,你别刺激阴天子了,展绛衣在心里吐槽,嘴上道:“陛下肯定也希望你好好休息。”
崔绝对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无辜地问:“这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显然不会自爆,你猜陛下是怎么会知道的呢?”
展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