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寒冷漠的眼神在不经意间生了变化,看一眼他衣袍上的藤蔓暗纹,沉声:“你是郁葱氏?”
崔绝点头:“郁葱白。”
云阳寒嘲了一声:“草木无心,修行艰难,多少年能修出你这样一双火眼金睛,对术法的理解堪称天才。”
“哈,”崔绝笑了笑,“纸上谈兵而已。”
云阳寒能察觉到眼前之人确实修为低浅,不过祀神诀这门心法重在意境,而非内力,这个郁葱白的修为已经足够。
他盯着看了半晌,渐渐皱起眉头:“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电视上?”崔绝扶了扶镜框,笑眯眯道,“大家都说我长得像冥府判官。”
“哼。”云阳寒哼了一声,刻薄道:“你倒是也配?”
崔绝没想到这人对自己的评价似乎还挺高,不由得点头赞同:“对对,我和他虽然一样纯良,但我又岂有他那样好命,被一界之主捧在掌心……”
话未说完,云阳寒脸色霎变,如风雪席卷,冷彻骨髓:“住口!”
崔绝:“哎?”
“身为男子却屈居人下,不知廉耻!自甘堕落!”云阳寒怒斥,说完,拂袖而去。
崔绝跪坐在原地,仰着脖子,目送他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半晌,才委屈地想:干嘛这么生气?提一界之主你就急眼了?还说我屈居人下……哎谁告诉你我在人下的,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云阳寒负气而走之后,崔绝又气定神闲地研究了一会儿那本书册,琢磨他将会如何运用这门邪术。
一个同样披着长袍的美人靠过来,低声问:“你是郁葱氏?”
“嗯啊。”崔绝点头,“阁下是?”
美人:“白谷氏。”
与黑渊氏同为云阳四脉,地位比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什么郁葱氏要高得多了,崔绝道:“贵氏族的飞霄流杀,我可是耳闻已久了。”
白谷氏美人摆摆手:“那是嫡脉才能练的独门秘技,跟我们这些底层没什么关系啦。”
崔绝:“我看你气息沉稳绵长,即便不练飞霄流杀,也是武功高手。”
“全凭勤能补拙罢了。”白谷氏捧着书册,“我方才听你与少城主大人谈论时,十分有见解,能否为我指点一二?”
崔绝:“呃……”
白谷氏:“当然你可以拒绝,是我冒犯……”
“那倒也不是。”崔绝看着这个学习刻苦的美人,心头一时有些复杂,指点别人修炼祀神诀这样的邪术,那罪业可就大了。
“关于这门心法,”他不动声色地问,“你有什么感觉?”
“祀神之诀,献灵之术。”白谷氏平静地说。
崔绝心念一动:“你知道?”
“你指的是我们的命运?”白谷氏笑了笑,“我们代表氏族来到此处,不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吗?”
崔绝:“……”
白谷氏讶异:“你不是这样以为的?”
崔绝:“……”
显然不是。
“你明知修习这个祀神诀会有可能丧命,却仍然要继续修习?”崔绝问,“万一你因此而死……”
白谷氏:“士为知己者死,为主君的大业身死,难道不是我等臣属的荣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