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珏……”阴天子唤了一声。
崔绝笑问:“嗯?”
阴天子却没再出声,他张了张口,想要提出要求,话到嘴边,又被理智压下€€€€自己是冥王,一身浊€€,对子珏最好的保护,就是离他远点。
崔绝:“怎么了?”
“咳,”阴天子清了下嗓子,移开视线,看向横放在膝盖上的巨剑,“当初我半淬灭之后,有人捡到了遗失的割昏晓剑,会是谁呢?”
崔绝:“不论是谁,这个人的胃口可不小啊。”
割昏晓剑是初代阴天子传下的佩剑,号称鬼神不辩之剑€€€€此剑一出,无论鬼神,一切魂灵都当无条件遵从。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个私藏割昏晓剑的人,请尊卢氏为自己重铸,事后为了灭口,而将他全族屠灭……”崔绝思索着说,“难道他没有现尊卢氏替换了铸材,将割昏晓剑铸成了自家的武器?”
阴天子弹了一下剑身,出铮地一声剑鸣:“剑上的灵能很微弱,他只用了一部分,极少的一部分。”
崔绝:“这就对了,尊卢氏确实将割昏晓剑为那人重铸,却偷偷克扣了一点,铸成了眼前这把剑,他对铸材十分精通,知道自己被卷入了危险的杀局中,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鸣冤。”
阴天子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应该是如此。”
崔绝走到桌子边,打开电脑:“我让牛头公查查尊卢氏的资料,看他是否已经轮回。”
“不急。”阴天子跳下窗台,将巨剑收入匣中,走到崔绝身边,撩了一下他湿漉漉的丝:“先把你的头吹干。”
崔绝满不在乎:“没事,这是义躯,比我自身健康多了,不会感冒。”
“胡说。”阴天子直接动手将人拉起。
崔绝:“哎!”
“听话。”阴天子将人半拉半抱地弄进浴室,拿起吹风机。
崔绝被按在梳妆台前,抬头看向镜子里,身后的男人专注地为他吹着头,在浴室昏黄的灯光下,眼神温柔得像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他眸子动了动,幅度极轻地笑了一下。
“嗯?”阴天子关了吹风机,问,“不舒服?”
“不是。”崔绝往后仰了仰,靠近他的怀里。
阴天子挑了挑眉,正色道:“站好,都不好吹了。”
崔绝抿唇低笑:“可是臣病骨孱弱,站不住呀。”
阴天子哼了一声,跟着笑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头顶的旋。
吹完头,阴天子抱起崔绝,将他放到床上,拉起被子:“早点睡,你夜里似乎一直睡不安稳,是认床吗?”
“有点。”崔绝双手抓着被子,有心想逗阴天子来陪床,话到嘴边又控制住了,把主君惹恼虽然很好玩,但……貌似有点残忍。
阴天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崔绝随口道,“童雀和卢煅会走向何方。”
阴天子:“庸人自扰。”
“这世间的芸芸众生,谁不是庸人呢?能离情执而全知见的,只有佛界。执迷不悟、自寻苦恼,乃至颠倒梦想,才是三千娑婆世界啊。”
阴天子:“但他们特别庸。”
“哈?”崔绝失笑,“这是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