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啊啊啊啊求求大人饶了我啊啊啊啊……”
“演技有进步了,”崔绝深度点评,“哭喊时有了眼泪,但声音应该再崩溃一点,微表情还需要多点层次,加油。”
“啊啊啊啊啊……”
将罗刹鬼交给鬼差,崔绝抬头对阴天子简短地说:“去鬼门关。”
“嗯。”阴天子搂住他的腰,纵身跃上楼顶。
时间已经凌晨三点,街上鬼流却还在持续上升,阴天子搂着崔绝,在错落有致的高楼之间奔跑腾跃,穿过几条街道,稳稳落在停车场,阴天子拉开车门,将崔绝放进后座。
崔绝:“哎?”
“止观渡到鬼门关不到一百公里,你可以先睡三十分钟。”阴天子上车,一脚油门,车子从停车场疾驰出去,上了沿海高。
崔绝顺从地闭上眼睛。
阴天子从后视镜看他一眼,见他唇角带笑,梨涡若隐若现,显然只是在装睡,不由得轻抿唇角,无声浅笑。
“你说,花重锦为什么会重新出现?”崔绝闭着眼睛问。
阴天子没理他。
崔绝稍稍提高声音:“那个迷阵€€€€镜面相互折射,产生数不尽的影子,扰乱被困者的判断力€€€€是悬镜阵,花重锦的成名武学。”
阴天子还是没有应声。
崔绝睁开眼睛,歪头看向他:“陛下?”
车内没有开灯,他视力微弱,只能借着对面车辆的灯光看到阴天子模糊的轮廓。
见对方不回头也不出声,崔绝小声嘀咕:“睡着了吗?不会吧,手握方向盘,绷紧安全弦啊,这种关键时刻,万一生车祸……”
“闭上你的乌鸦嘴。”
“哈哈。”
“笑什么笑,”阴天子道,“让你睡觉你胡思乱想什么。”
崔绝声音带着半分困顿,更显柔软,拖长了尾音道:“我不困嘛。”
阴天子显然不吃这一套,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眼下的乌青,冷冷道:“想好借口再说话。”
“唉,”崔绝叹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阴天子哼了一声。
“花重锦布下迷阵,却交给罗刹鬼来动,那个罗刹鬼修为一般,挥不出阵法的全部效力,”崔绝拿出刚才捡到的小纸人,“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几个纸傀也不是罗刹鬼自己做的,他只是执行者……”
“还讲!”
“别担心,我善于熬夜。”
阴天子没有出声。
崔绝看不清他,却完全能想象出他此刻阴沉的脸色,靠在椅背上重新闭上眼睛,仍没有闭嘴,徐徐地说道:“花欲燃献魂之事背后有阴谋,这事刚露出冰山一角,已经足见凶险,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猜出对方的目的,才能防患于未然……”
阴天子突然打断他:“罗刹鬼只是执行者,他的任务是困住我们、拖延时间,阵法和纸傀都是高手布置,厉害却简陋,是临时起意,十分仓促,因为我们出现在渡口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变数,花重锦布下阵法却没有在阵中,意味着他今晚另有目的,那个目的需要他亲自到场,是与阵法有关,止观渡口附近的重要阵法只有无央数劫阵,而你在给牛头公打电话的时候就让他通知劫海活狱执行预案,可见早已洞察先机。”
阴天子一口气讲完,哼道:“现在你还想说什么?”
崔绝:“……”
他张了张嘴,没想到阴天子突然来这么一长串抢白,怼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阴天子没理会他的错愕,又道:“你安排了补魂司待命,又点名要去鬼门关,已经做到防患于未然,还有什么不睡觉也要分析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