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只能眼见着自己重复过去所做过的所有动作。
柳茹禾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塞在他手里,把他往外推,“钱都给你,我不管你去哪,今天晚上不许回家!!你但敢回家我就再也不要你了!听见了吗?!”
他被自己母亲推了一个趔趄,撞到旁边的墙上。
“砰!”
老旧的铁栏杆防盗门被撞得嗡嗡作响。
鼻息之间闻到的铁锈味,他一时分不清是来自于哪的。
是来自手里钞票的,还是来自铁门被撞掉的锈屑,还是来自,他嘴角被打出的血呢。
他转身,往楼下的台阶迈去,刚迈出一步,踏上的台阶瞬间成了平坦的地板砖。
又换了一个场景,这不是同一天,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蓝白校服,笃定。
他又进了刚刚对他拒之门外的家里,站在那拥挤又腐臭的厨房里,隔着一道门板。
透过那细小的门缝。
目睹着客厅正在生的一切。
柳茹禾撕裂般的惨叫声不断传来,她那原本柔软如纱般的长被身上的男人粗鲁地扯着,她那原本白皙细腻的脸上,留着道道巴掌印和红痕。
她猩红的眼眸充斥着泪水,颤抖的手一直往前伸着,伸向那被注射过的针管。
她痛苦的叫声,和毒贩的叫骂声掺混在一起,在他脑子里乱撞,疼痛作响。
“你生日,咱们玩点刺激的。”他猥琐地笑着,说着。
蚀骨的寒意从后背涌起,他已然分不清,这是自己恐惧已久的幻境,还是重蹈覆辙的回忆。
男人掐着她的脸颊,把她撅成一个很扭曲的姿势,吼问:“他在哪呢?!”
“苏择在哪呢!!!”
“啊!!!”柳茹禾出最后绝望的尖叫。
轰!!
这一声尖叫,仿佛将窒息的苏择从水中推出一样,被他推出了那无底深渊般的梦魇。
苏择的眼皮一直不断颤着,他不敢再次睁眼。
直到身边一股淡淡的糖果甜味飘来,盖过了所有令他胆寒的气味,传进他的肺腑。
苏择缓缓睁开眼睛,望见的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他手指试着动了动,却现自己的右手被什么温热包裹着,苏择缓缓偏头,正对上胡桃水汪汪的杏眼。
胡桃坐在他床边,双手紧握着他的大手,眼睛眨眨的,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对上他视线以后,露出了笑容,“你醒啦。”
他眨动了下眼睛,睡了一觉却依旧疲惫,脸烧得更烫了些,意识都有些不清晰。